她嘗試從喉嚨里擠出個好,但昧不過良心:“您是覺得香港的大學不看能力嗎?最終考核的標準和大陸一樣,還是綜合成績和實際表現(xiàn)?!?/p>
對面還在抽抽搭搭,含混不清地讓她去問金主,能不能通融開個后門。
話落,梁驚水直接摁斷電話。對面的絮絮叨叨像被徹底掐斷的水流,耳朵一下子輕了許多,她重新拿回了對世界的控制權(quán)。
切到天氣app,貌似今天是個不太曬的陰天,宜出門走走。正好她也有段時間沒見溫煦了。
梁驚水打開塵封已久的化妝包,準備畫個簡妝,剛鋪完粉底,對著圓鏡一根根刷著睫毛時,耳際傳來大門被重重推開反彈到墻上的一聲“嘭”。
從鏡面里,梁驚水注意到chloe拎著行李箱疾步而來,步伐帶著幾分氣勢,身影在鏡子里逐漸放大,似乎是沖著她的。
梁驚水覺得奇怪,索性將睫毛刷戳回筒里,眼神詢問她何意。
chloe直直盯著她,唇線緊繃。
女孩打完底的臉光滑得沒有一隅溝壑,因而失去了素顏時的清冷感,卻比之前看著更明媚。濃郁的睫毛有侵入眼眶之勢,抬起一雙清水眼看人時嬌潤潤的。
不愧是商先生最疼愛的“紅顏”。
她的心都要化了。
梁驚水見她不說話,繼續(xù)斂目對著鏡子涂灰玫瑰色口紅,順便問:“你怎么回來了?”
chloe冷言:“我沒想到商先生會選你當情兒?!?/p>
梁驚水莫名,又看眼她:“你就因為這事提前三天回來了?”
“提醒你一句,別太相信金融街那圈子的男人,他們個個都是新鮮感至上。如果商先生哪天把你甩了,他不要的人,別人更不敢要,到時候你連這圈子的門都別想再踏進?!?/p>
那對情侶在廚房聽得有滋有味,因為從大陸過來不久還沒習慣看香港的社交媒體,女生當即取出手機上網(wǎng)搜索,劃拉了幾下,兩人同時捂嘴對視。大概是沒想到富人的情兒會落到和他們一起擠群租房的地步。
梁驚水平靜說:“你是在說自己的故事吧,我聽出來了?!?/p>
chloe不明其意:“什么?”
梁驚水擱下手中的鏡子,用拇指拭去柄處的顏料,才掀起眼皮看她:“墻角盒子里的那只定制瑞士表,刻著你的名字。還有化妝臺上那些非經(jīng)典款的包,幾年前的時新款,一般工薪階層不會買這種不保值的東西。再比如,商宗是花邊新聞的??停瑒e人談起他都直呼其名,只有圈子里的人才會敬稱他為商先生。就這些。”
chloe靜默下去。
“我有個朋友,”梁驚水目視她滾燙的臉,“說圈子里曾有個叫chloe的女人,嫁給了富豪,但后來再也沒見過她露面。她以為你過得很好,其實我猜那個人就是你,你只是不愿意接受從輝煌到墮落的現(xiàn)實罷了?!?/p>
chloe咽了咽喉嚨,扯唇嗤笑了一聲:“如果不是商先生,我早就不用挨斷供的日子了。你以為我想害你?不,我只是看不得他好?!?/p>
梁驚水皺眉:“那你為什么還要叫他商先生?罵他混蛋,叫他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