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宗瞥見她的頭發(fā)還纏在睡眠卷發(fā)棒上,新奇一笑。
在她傾身問他“怎么不回半島睡”時,他眼眸微闔,側(cè)頸含著她嘴唇親了一陣又一陣,沒有深入,卻讓她酥酥麻麻不能自已。
良久,他喉結(jié)滑動,終于放開她。
“l(fā)ike
a
prcess”
梁驚水反應過來他在夸她的卷發(fā)神器,頗為自豪地聳高笑肌,商宗打開車載廣播,在主持人的低音炮里,敘說家宴時發(fā)生的事情。
老爺子被推著輪椅送至主位,給宗族宿老低頭道歉,說自己愧于三井。
兒媳安奵缺乏教子之道,商卓霖每日沉迷游玩,家宴都不肯出席。
鑒于直系血脈無能,他考慮將三井的繼承權(quán)交給指定親屬,由他的兒子和孫子協(xié)助家族事業(yè)擴展。
九隆銀行50億港幣的虧空,是革新派領軍成員商宗的最大失誤。不能挽回損失,聲譽再怎么修復也無濟于事。
商宗逐一敬酒,稱皆因小輩行事魯莽,未曾深思后果。
那瓶酒是叔伯家族酒廠釀制的,酒精含量在40以上,小酌怡情大酌傷身。
董穗推著老爺子的輪椅往前走,每一句自怨自艾的悔語落地,眼神示意商宗替飲。
看似風平浪靜的家宴上,沒有一句無用的臺詞和動作,長桌上是珍饈佳肴,實際上是天羅地網(wǎng)的鴻門宴。
酒味隨夜風散去,梁驚水不清楚商宗這次喝了多少烈酒,但光是這么晚還有司機送他過來,就絕不會是淺嘗輒止。
這人在外一貫逢場作戲,偽裝得毫無破綻,只有在密閉空間里埋首她頸側(cè),才帶著疲意低聲道,好想你,好想睡覺。
梁驚水指尖梳過他的發(fā)尾,觸到發(fā)際下的凹陷,輕輕揉按。
夜闌未盡,他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在外人看來,財團的家族樞紐很淡薄。
就算和多年相處的父母、兄弟同桌而坐,他們的交流也只停留在股權(quán)變動、市場走勢、家族信托的執(zhí)行進度上,私人情感無足輕重。
但在梁驚水面前,商宗的沉默不是因為無話可說,而是他難得不需要計算每句話的分量。
所以像三井家宴那樣的場合,梁驚水本能地排斥。
她記憶里和董穗的初次見面并不愉快,董穗對她這張酷似梁徽的臉心存忌憚,唯恐親生兒子步上商琛的后塵。
這么想著,梁驚水放下剩下半個西多士,心緒陡然復雜。
“怎么這么突然告訴我?”
“昨天夜里太晚,怕你聽了睡不安穩(wěn)?!?/p>
興許是察覺到梁驚水沉默得太久。
商宗沒有催促,站在門框那兒說:“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