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宗將車停靠在波斯富街,微開車窗,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敲著真皮方向盤。
抱住她之后,
他罕見流露出幾分不自在,
垂首,無奈地埋在她頸窩里笑了一聲。
梁驚水反倒膽大起來,
用下巴頂他腦袋催促:“你快告訴我嘛,商宗,
當(dāng)時到底是什么情況?”
原來梁徽回到蒲州生產(chǎn),坐完月子后帶她去香港玩了兩個月。
那時,商琛在中環(huán)有了婚房,便將淺水灣空置的那間屋子讓給她們母女住。她和商卓霖年齡相仿,兩個孩子各自窩在大人懷里“打架”,不愛串門的鄰居都忍不住湊來看幾眼。
商卓霖個頭小,揮了兩下發(fā)現(xiàn)打不過,趴在商琛懷里嗚嗚哇哇哭個不停,惹得大人們笑成一團(tuán)。
明明喜靜,那段日子還是天天往淺水灣鉆。
商宗的眼眸像灰色貓眼石般熠熠,笑稱:“娃娃看大的姑娘,成年了還在我懷里,有些罪惡感?!?/p>
清風(fēng)朗月,只要商宗眉心的紋路一舒,梁驚水的焦躁便不攻自破,羞怯又甜蜜的粉紅泡泡飄在心間。
然而這些泡泡沒撐多久就碎了,他們的關(guān)系如同辛德瑞拉的童話,在現(xiàn)實(shí)的鐘聲敲響時化作虛無。
理智歸位,梁驚水默默回到副駕駛,低頭打開了訂票app。
車?yán)飪扇艘蛔笠挥也⑴哦?/p>
起先他們誰都沒說話,梁驚水在軟件里選定了一班今天下午的航班,兩點(diǎn)半出發(fā)。車子啟動的輕微推力將她送向椅背,她沒有看窗外的風(fēng)景,目光專注在屏幕上。
余光瞥見她的操作,商宗若無其事地開口:“今天緩一緩,明天再走也不遲?!?/p>
沒得到回復(fù),他居然嘆氣。
梁驚水費(fèi)解:“怎么,這么不舍得我走???搞得氣氛像離別大會似的?!?/p>
他說:“怎么可能舍得?!?/p>
經(jīng)過波斯富街的街角,有一家?guī)缀醣徽信普谧〉男〉?,門口擺了幾張塑料椅,稀稀落落坐著三兩客人。
梁驚水聞到一陣濃郁的咖喱香,抬眼瞧見招牌上用大紅手寫體寫著幾個字:“咖喱魚蛋?!?/p>
她轉(zhuǎn)頭對商宗說,想買一份魚蛋回去吃。
小店不接受刷卡,梁驚水從錢夾里抽出一張紙鈔遞過去。攤主是個笑瞇瞇的中年女人,接過錢后,熟練地用漏勺從鍋里撈起幾顆金黃滾圓的魚蛋,放進(jìn)紙杯里,又舀了一勺濃稠的咖喱汁澆上。
“要辣嗎?”攤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