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摻了藥的水端到他面前。
鐘虞便明白了老太太的選擇,
在兒子和孫子之間,
還是選了兒子。
他就這樣被拋棄了。
心如死灰也不足以形容,
他以為他會憤怒,會傷心至極,但實際上他卻出乎意料地平靜,
無波無瀾,激不起半點情緒。
見他遲遲不動,鐘薛忍不住了,
撲通跪在地上,砰砰砰不住磕頭,說看在把他扶養(yǎng)長大的份上,求他一定要救命。
老太太不作聲,只低頭垂淚,便是默認了,鐘虞突然就明白了一個詞——挾恩圖報。
他輕輕地將那杯水推開,又將鐘薛攙扶起來,說叔叔沒事,不管什么事我都會幫忙,先吃飯吧。吃完飯他借口學校有事,平靜地從那間房子離開,平靜地走下樓梯,平靜地騎上車穿過門前弄堂,之后便一路狂奔。
心臟跳得厲害,咚咚咚,每一下都似重錘,擂得眼前發(fā)黑。明明是盛夏,吹來的風卻好似刮骨的刀,拂在臉上如切膚般疼。
他幾乎提著一口氣拼命往前,等反應過來才發(fā)現騎到了汽車站,跳下車就要沖過去買車票,卻又猶豫了。
他的親人朋友森晚整理學業(yè)都在這里,他能去哪兒,他該去哪兒?
就在這猶豫的短短幾秒,旁邊開來一輛面包車,車上下來兩人,眾目睽睽二話不說就把他往車里拉,緊接著用毛巾捂住他的口鼻。他睜大雙眼想要呼救,幾乎是立刻就失去了意識。
等醒來時,身下已經不是行駛的面包車,而是個富麗堂皇的房間,水晶燈絨地毯,一個年輕兇悍的男人正俯身看他,見他醒來,眼里流露出灼熱的貪婪。
那便是程杰。
之后他借口口渴想喝水要來一個杯子,把杯子在茶幾角上猛地磕碎,用碎片劃傷程杰,趙德青就是這時進來,他沖過去,卻被趙德青一把扼住了脖子。
趙德青以學業(yè)前途威脅,以老太太生命威脅,逼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