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了一壺茶,擋住想要拿出手機偷拍的服務(wù)員,
關(guān)門并上了鎖。
咔噠。落鎖的聲音叫柳眠抖了一下,像只應(yīng)激的貓,眼神緊張充滿了畏懼。鐘虞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淡淡說別緊張,我鎖門就是為了不想讓別人打擾,沒別的意思。
說罷不再看他,拎起茶壺倒了兩杯茶,
指背抵著其中一杯推到對面,
端起另一杯一口喝光。
大概是茶香聞著凝神靜氣,
柳眠平靜下來,
慢慢摘掉了口罩,帽子還戴著,看著鐘虞的眼神也依舊警惕。
“你想找我談什么?”柳眠開口,
才發(fā)現(xiàn)嗓子啞得厲害。
鐘虞看著他:“不著急,你嘴唇很干,先喝點水?!?/p>
柳眠愣了愣,
下意識舔舔嘴唇,果然起皮了。身為大明星,他每天都做保養(yǎng),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精致,但這兩天實在焦頭爛額,根本沒那心思。
柳眠端起茶,手不知冷的還是怕的,竟有些抖,勉強喝了一口,手指緊緊捏著那杯子。
鐘虞冷眼看去,覺得柳眠精神狀態(tài)似乎很差,再一看,竟發(fā)現(xiàn)柳眠袖口底下有青紫的傷痕,頓時臉色一冷。
柳眠注意到了,仿如驚弓之鳥,手抖得更厲害,未喝盡的茶水都灑了出來,他抬起袖子去擦,發(fā)現(xiàn)腕上的傷痕露了出來,又趕緊下拉衣袖遮擋,然后努力挺直脊背,若無其事抬頭朝鐘虞看去。
對于鐘虞,柳眠始終記得在商場的那回眸一望,那樣狠厲肅殺,雖然他裝作無事,但心底還是畏懼的,尤其是知道自己長相不如這人,在趙德青和程杰眼中,也不過是個長得像但骨頭軟的替代品。
即便知道蔣紹言跟柳眠無半點瓜葛,但不妨礙鐘虞覺得心里不舒服,除卻那股酸意,他對柳眠卻討厭不起來,很難說為什么。
他隱隱有種感覺,柳眠是被強迫的。
堅持不過一分鐘,柳眠突然又泄了氣,弓背彎腰,那張精致的臉凄惶一笑,比哭還要難看:“其實我今天沒其他意思,我就是想看看蔣總好不好,我沒其他心思,真的。蔣總是個好人,我是想給他澄清的,但是他們不準我說話,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們是誰?”鐘虞出聲打斷。
柳眠愣了愣,睜著一雙惶惑的眼。
鐘虞又問:“是趙德青和程杰嗎?”
這兩個名字又叫柳眠應(yīng)激地顫抖起來,杯子徹底拿不住,咣當磕在桌上。
鐘虞繼續(xù)問:“是不是趙德青逼你?”
柳眠眼睛便一下子紅了,像是終于找到了傾訴的出口:“是、是,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的,我本來當模特拍照能掙不少錢,但是我家欠了債,我需要更多的錢,他們就說服我跟我簽約,說讓我做明星,但什么活動都不給我接,然后又叫我去陪人,我真的很需要錢我才會答應(yīng)的……”
他顛三倒四,嗓音如撕裂般,比剛才還要沙啞:“我就被送到了蔣總辦公室,但他根本連看都沒看我,我也沒有其他心思,真的,我不敢有,我知道蔣總心里一直有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