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卡都是專人專用,辦起來不算費事但也不容易?!笔Y紹言沒好氣,“你不是待不了多久,確定要這么麻煩?”
到底還是不吐不快,將他說的話原封不動奉還,鐘虞心里發(fā)笑,心想小氣鬼。不過小氣鬼就算冷眉冷眼還是英俊得很,鐘虞不動聲色欣賞兩秒,心想不給就不給吧,轉身要走,蔣紹言又突然叫住他。
蔣紹言拉開抽屜拿出個東西,之后闊步走到他面前,牽起他一只手。鐘虞愣了愣,就見蔣紹言將他手掌向上攤開,將那薄薄一片電梯卡塞進他掌心,之后一手托著他的手背,另一只將他手指輕輕攏上。
手背貼掌心,鐘虞完全忘記反應,只覺得蔣紹言的手燙得厲害,皮膚粗糙,細微的摩擦也帶來叫人戰(zhàn)栗的麻意。
蔣紹言垂眼看他,低聲說:“別丟了,丟了找你賠?!?/p>
此刻電梯上升,那片半個手掌大小的電梯卡被鐘虞捏在指間,那對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當時被觸碰的感覺一直停留在皮膚上,兩天過還揮之不去。
鐘虞忍不住低罵了一句跟郝家明學的新詞兒:“癡線?!?/p>
電梯到,鐘虞也收拾好情緒,穿過走廊走向盡頭處蔣紹言辦公室,還沒到門口,門突然從里面打開,蔣兜兜沖出來一把抱住他。
蔣兜兜還是那套“小虞兒我好想你”,鐘虞把他抱起來說“我也想你”,然后在左右兩邊臉上各親一下,又問“餓不餓,去吃飯嗎”,接著就見蔣紹言從辦公室里走出來,意味不明地朝他看了一眼。
鐘虞要低調,蔣紹言雖然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但還是尊重他的意思,今天給助理秘書通通放假,所以這層一個人也沒有,現(xiàn)在他也準備給自己放假。
關燈鎖門,外套搭在臂彎,蔣紹言正要問去哪兒吃,就見鐘虞一臉莫名地朝他看,登時明白鐘虞的想法。
敢情這人根本沒打算帶他一起吃。
蔣紹言頓時好氣又好笑,說:“我也有嘴,我也會餓,鐘大律師好心賞口飯吧?!?/p>
討飯還那么理直氣壯,鐘虞斜他一眼,轉身的時候卻笑了。
下樓是坐蔣紹言專用的那部電梯,蔣紹言直接按到車庫,中途不停。專用電梯當初設計沒那么大,兩個大人一個孩子有些擠,蔣兜兜剛進去就說怕怕,要鐘虞抱抱。
蔣紹言冷眼看他發(fā)嗲,就見鐘虞還真把人抱起來,蔣兜兜靠在鐘虞身上沖他爹得意地搖頭晃腦。
蔣紹言用眼神命令:下來。
蔣兜兜沖他吐舌頭:我不。
父子倆眼神過招,鐘虞察覺不對,轉頭疑惑地朝蔣紹言看。
蔣兜兜的眼睛偏圓,而鐘虞眼睛偏細長,但仔細看,兩人的眼睛又有七八分相似,瞳仁漆黑,而且都十分清澈明亮。
此時那兩雙相似的眼睛同時看來,一個可愛狡黠,一個靈動神韻,蔣紹言速速敗下陣來,心中嘆息,垂眉順目地看了眼鐘虞手里還拎著的鼓囊囊公文包,說:“不重嗎,我?guī)湍懔喟伞!?/p>
說罷就自發(fā)伸手去拿,過程中不免碰到手指,兩人又同時抬頭,無聲地對望了一眼。
蔣紹言嘴上說討口飯,但不會真讓鐘虞請,怎么說也是一家三口第一次一起吃飯,他早就提前訂好餐廳。
到餐廳,在服務生指引下進去包間,包間寬敞,一整面落地玻璃,正對穿過嵐城的那條河,夜幕降臨時景色很美。
落座,蔣紹言坐長桌一邊,鐘虞帶蔣兜兜坐另一邊,當真是一家三口的既視感。蔣紹言靜靜感受著這一刻,嘴角微揚,點菜時語氣都比平時溫和,點的都是這家招牌。蔣兜兜也在對面翻菜單,字不認得就看圖,翻到最后突然指著一張圖片說:“我想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