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要不要叫蔣兜兜跟他回酒店,又怕這么晚叫小孩出門萬一吹風(fēng)著涼怎么辦?
蔣紹言適時出現(xiàn),沉聲喊了句“兜兜”,聽著嚴(yán)肅,威懾卻小。蔣兜兜多機靈,知道他爸根本沒生氣,立馬將胳膊環(huán)得更緊。
蔣紹言走到跟前,見狀嘆了口氣,對鐘虞說:“要不就留下住吧,兜兜這么舍不得你,你要走了肯定得鬧,我搞不定他?!?/p>
鐘虞抬眼看去,沒說話,眼神帶著明顯的懷疑。
蔣紹言直白地回視。
休假以來,鐘虞卸下襯衫西褲的職業(yè)裝扮,衣著轉(zhuǎn)為休閑,今天穿的是件寬版米色毛衣和淺藍(lán)牛仔褲,不再是示于人前精明干練的大律師,反而學(xué)生樣十足,純真柔和,是蔣紹言曾經(jīng)熟悉的模樣。
這發(fā)現(xiàn)叫蔣紹言心口滾燙,他本就感到內(nèi)心不安,如此,便更加決心今晚無論如何定要將人留下。
用強肯定不行,軟聲祈求更不行,蔣紹言也做不來,只能用激。往前走了半步,蔣紹言將距離縮短到咫尺。
“家里房間多的是,你要是不想跟兜兜住,還有其他房間,衣服被子都是現(xiàn)成的。還是你有其他顧慮……”蔣紹言頓了頓,聲音壓低確保只有兩人聽到,“怕我對你有圖謀?”
鐘虞目光閃了閃,朝蔣紹言看過去,這人嘴上說著沒有圖謀,眼睛里分明全是圖謀。
明知是激將法,但他今天還偏偏就受了!鐘虞淡然一笑:“別說的你這里跟龍?zhí)段溲ㄋ频??!?/p>
就算是又怎么樣,難不成他還能有進(jìn)無出?
蔣紹言笑著點頭:“好。”
蔣兜兜可不管兩個大人你來我往打機鋒,鐘虞能留下他最開心,大聲道:“我要小虞兒給我洗澡!”
蔣兜兜把浴缸當(dāng)泳池,每次給他洗澡,鐘虞鐵定得濺一身水,等把滑溜溜香噴噴的小崽子從浴室抱出來,他衣服又遭了殃,袖子打shi,褲腿也潮了。
蔣紹言進(jìn)去浴室把浴缸水放了,又收拾了一下地面,出來后對鐘虞說:“你也去洗澡吧,別感冒了,換的衣服我給你拿過來了,就擱在架子上。”
鐘虞回去浴室,關(guān)門的時候猶豫要不要鎖,一想這是蔣兜兜房間,蔣紹言總不可能進(jìn)來,便沒鎖。他脫掉shi衣,手指搭在內(nèi)褲邊緣正要往下拉,突然聽見敲門聲,一驚之下飛快扯過衣服擋在身前,問什么事。
隔幾秒,他才聽蔣紹言的聲音。
聽著沉悶低啞,說:“我去書房了。”
鐘虞平復(fù)心跳,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確認(rèn)了蔣紹言走了,才把最后的遮擋脫掉,走進(jìn)淋浴間擰開花灑,半天卻不見出熱水,擰到底又等許久,水還是冰涼。
只得穿上衣服出來,在書房找到了蔣紹言。
蔣紹言面前擱著一份文件,大概在處理公事,聞言皺眉:“沒熱水了?”
說罷擱筆起身:“我去看看?!?/p>
進(jìn)去浴室,蔣紹言打開花灑試了試,的確不熱。鐘虞站在后面,就見他像是查了管道和其他不知什么開關(guān),沒多久水就熱了,但只是溫?zé)?,洗手可以,達(dá)不到洗澡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