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3頁）

有疑惑就要問出口，鐘虞道：“你怎么找到這個的？買的嗎？”

他知道有人在網(wǎng)上賣，但買來的和自己抽中的感覺還是不一樣。

蔣紹言走過去，目光也落在鐘虞手中那只鴨子上，說：“不是買的，是我抽的。”

“你抽的？”鐘虞扭頭，滿臉不信。不怪他不信，因為當年屢抽不中，他上網(wǎng)查過，據(jù)說飛行員造型的這款數(shù)量最少，所以抽中概率最低，很多人抽了百八十個也沒抽到。

“不信？”

蔣紹言將那只鴨子從鐘虞手里拿過來，指尖觸碰到鐘虞的手：“真是我自己抽的，差不多又集齊了快三套吧才抽中這么一個，那些鴨子我都留著，在地下室關(guān)著呢，要不要拎上來給你檢閱？”

鐘虞想象那畫面，三十多只鴨子排排站，同時嘎嘎嘎地沖他叫喚，頓時腦殼疼。他現(xiàn)在荷爾蒙消退，雖然依舊覺得小黃鴨很可愛，但早已沒了當年那股狂熱，便對蔣紹言的提議敬謝不敏。

“我信，但看就不必了?！?/p>

蔣紹言無聲地瞥去一眼，平淡之下似乎藏著落寞，他將那只鴨子擺了回去。

鐘虞在旁邊看他，看蔣紹言擺好之后還要仔仔細細地對齊，確保所有鴨子的腳都在一條線上，心不禁微微動了一下。這也是他當年強迫癥的習慣之一，每次一定要這樣擺好，蔣紹言不催他也不笑話他，就站他旁邊，安靜地看他一點點擺正。

如今位置對調(diào)，蔣紹言延續(xù)了他的習慣，而他卻成了旁觀的看客。鐘虞心中有些復雜。

他看著蔣紹言認真的側(cè)臉，心想這種集盲盒不過就是商家的一種噱頭，用可愛的造型引人入坑，前期集得越多，最后還差一兩個的時候就越難放棄，因為沉沒成本。蔣紹言本身就是商人，他該知道，他不該被引誘，更不該浪費時間一次次去買，去拆，抱著希望又失望，然后在下一次循環(huán)往復。

這么做圖什么？

外面大雨傾盆，勢頭絲毫不歇，更不時卷過一陣狂風，那尖嘯的聲音鉆透窗戶，聽得人心肝發(fā)緊。

鐘虞站在陽臺落地窗前看外面的天，擔憂今天是否還能出得去。

胳膊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他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一盆花。

其實剛才一進來他就注意到了，陽臺并非空無一物，而是養(yǎng)了好些花草，他選擇性視而不見，如今那盆花旁逸的枝條正戳在他胳膊上，叫他想忽視都不行。

“這花叫虎刺梅?！笔Y紹言適時開口，說著，手指捋過嫩綠的葉片和上頭點綴的紅色小花，又往盆里一插試土的干shi，隨后抄起噴水壺澆了點水。

鐘虞沒接話，蔣紹言繼續(xù)說：“這花看著刺多扎手，實際好養(yǎng)得很，澆點水，勤曬太陽就能活。”

說罷抬頭看了鐘虞一眼，不知道說的花，還是人。

鐘虞依舊沒吱聲，那張好看的臉上表情寥寥。

蔣紹言似乎只需要聽眾，不需要回應，接著澆旁邊幾盆花，也接著自顧往下講：“我有次出差時間長，臨走前不放心特意澆足水，結(jié)果回來看就不行了，葉子生蟲，根也爛了，怕是活不了。我不甘心，跑到花市找人看，把葉子全剪了，腐爛的那部分根也挖了，就剩小小一株重新栽上，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鐘虞不需要猜，因為結(jié)果就擺在眼前，那盆虎刺梅的臨寒不敗和勃勃生機都向他昭示，它曾經(jīng)病入膏肓，如今又起死回生。

蔣紹言臉上帶著淡淡的愉悅，像是說花，又像是說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