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來的?你膽子如此小,應(yīng)當不是一個人?”
我點點頭:“嗯,上學(xué)的時候,和同學(xué)一起來的。”
“同學(xué)?何謂同學(xué)?”
“就是……同窗!”我換了個詞。
“男的?女的?”
“男的女的都有,一群人,不,不是和誰來幽會的。”我生怕他又誤會,“我們是來玩筆仙的,就是一種招鬼游戲?!?/p>
“招鬼……如何能當游戲?如此危險,你也敢來?”他攬緊我,“真是胡鬧。若是被尋了交替,那我該如何是好?如此不乖,你自己說,我以后該拿你怎么辦?”
“我這不是沒出事兒嗎?”我嘟囔道。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他不至于還要和我算舊賬吧?“我以后會很乖的……”
他捻了捻我的耳垂,聲音低沉下去:“你若喜歡玩游戲,日后,我陪你玩。千百種花樣,我們一日玩一種?!?/p>
我c!我寒毛倒豎:“不不不不……還是別了?!?/p>
穿過蘆葦蕩,到了高大的仿羅馬建筑的廢墟中,我指了指中間那個仿造許愿池的廢池塘:“據(jù)說,不少人在那池塘里zisha的,我能想到這附近陰氣最重的地方,就是這兒了。
見吞赦那林將血玉鐲置于池塘邊沿,手背血咒浮現(xiàn),一抹紅色的身影也在月下漸漸現(xiàn)形,我心里不禁有點緊張,往后退了一步,雖然有他在,可半夜看見這女鬼還是有點瘆人,他卻轉(zhuǎn)過身,將我擁入懷中,將我的頭按在他xiong膛上。
“嗚嗚……”
聞得女子哀哭聲自背后飄來,我又怕又好奇,想回頭看,可后頸卻被他牢牢扣住了,只聽他沉冷聲音響在耳畔:“我知你心懷不舍,故而不愿往生,可前塵往事,已成定局,舊日苦痛累加新身,你忍心嗎?你可愿……將心中執(zhí)念托付我?”
我仰眸,見他望著我背后,食指比唇,是個噤聲的手勢。
我自聽不明白他的話,可他放下手指時,背后的哭聲便已消失了。后頸的手松開,我扭過頭,看見那女鬼背影漸漸飄遠,不遠處一對打著紙傘,一紅一藍,奇高無比的身影等在那里。
“那是……”
“鬼差。拘魂來的,她逗留人間太久,早應(yīng)去往生了?!?/p>
往生?
不知怎么,我心里泛起一絲酸楚,正當此時,那女子回過頭來,仿佛是不舍地朝我們的方向望了一眼,抬手抹了淚,那一對打傘的鬼差迎上前來,將她攬在中間,消失在了黑暗里。
吞赦那林這是渡她往生了?
他不是吞噬萬鬼的尸神主嗎?
竟也會做渡化鬼魂這種善事?
我眨了眨眼,莫名一陣感動,眼前一瞬模糊,臉上shi了,我一抹,有些迷茫——我是哭了嗎?我為何會哭呢?
有一滴水落在臉上,我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天上竟然下起了雨。
原來不是我哭,是老天爺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