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是不是我喝多了的錯覺,我總覺得他的目光好像徘徊于我的臉龐很久,然后順著頸間而下,掠過腰間、裙擺間露出的雙腿和被紅繩拴住的腳腕上。
大概真是那鹿血酒的效力太強,只因被他看著的錯覺的刺激,我竟起了反應。我頭暈目眩地閉上眼,弓起身子,真不知如何自處,咬牙顫聲道:“吞赦那林……扶我一把不行嗎……你,”
胳膊一緊,被冰冷的五指扣住。
下一刻,我整個人被拎起來,流蘇嘩啦搖曳,我什么也沒看清,便感到腰身落到了鋼鐵一般又冷又硬的臂彎間。
我被吞赦那林打橫抱了起來。
“恭喜,恭喜神主大人娶得神妃,得償所愿!”
那族長的聲音在此刻傳來,語氣簡直是如蒙大赦一般的欣喜若狂,接著鑼鼓喧天,我朝他們瞧去,一群人敲鑼打鼓的敲鑼打鼓,手里空著的則趴在那兒瘋狂叩拜,看起來詭譎至極。
“得償,所愿?!倍向嚾豁懫鸬穆曇粲掷溆殖?,宛如一枚石子墜入幽深古井。
四下喧囂又戛然而止,鴉雀無音。
我迷迷糊糊地瞧著吞赦那林,見他嘴角浮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痕,“你們以為,送來個假的,罪,就能得寬赦么?”
假的?
“神,神主大人,還,還不成嗎?他不是嗎?”族長蒼老的聲音分明已染上了哭腔,似行將拉斷的二胡一般凄厲。
“永,無赦。”
擲下這三字,吞赦那林就抱著我,轉(zhuǎn)身朝山洞里走去,留下外邊一片撕心裂肺的哭號。
我對他們這一問一答與送嫁神妃的祭典到底有什么內(nèi)情雖然感到好奇,卻無暇向他發(fā)問——只因我身子越來越熱燥,神志也愈發(fā)恍惚,實在難耐得很。
這令我不禁懷疑,那碗鹿血酒不單單是酒,還混了些別得什么成分進去。我的頭靠著吞赦那林的肩,臉頰挨到他冰涼的繡金緞面衣袍與薄薄衣料下猶如一塊冰雕的軀體,只覺愜意非常,忍不住蹭了蹭,嗅到他頸間發(fā)絲散發(fā)出那股古樸幽冷的焚香,熱燥之意便似扇了一把風的炭,頃刻燃得旺了起來。
明明我將他視為繆斯,根本不會,也不該對他產(chǎn)生發(fā)生關(guān)系的欲口望,可此刻本能卻左右了我的大腦,突破了我自己給自己立下的原則與禁制,我情不自禁地埋進他濃密的發(fā)絲間,鼻尖貼上他冰冷的頸側(cè)肌膚,嘴唇擦過他卷曲的鬢角。下巴被猛地捏住,被迫仰起臉:“他們給你,喝了多少酒?”
鼻尖相觸的距離,我似乎能透過黑布,隱約瞧見他雙眼的形狀,狹長而鋒利,像一對線條極致優(yōu)美的波斯匕首。
“讓我瞧瞧你的眼……”我喃喃著,另一只發(fā)軟的手撫上他的鬢角,想去拆他的蒙眼布,也被他一把捉住了腕。
“不知,死活?!?/p>
走火新婚之夜
“讓我瞧瞧你的眼……”我喃喃著,另一只發(fā)軟的手撫上他的鬢角,想去拆他的蒙眼布,也被他一把捉住了腕。
“不知,死活?!?/p>
下一刻,背后一輕,背簍脫落下來,天旋地轉(zhuǎn),我的身軀像是落在了厚實的獸皮上,上方出現(xiàn)那八邊形的天井與被斑駁樹影切碎的一輪彎月,吞赦那林的身影將我籠罩在下。我被他帶到之前來過的地方來了。我瞇眼看著他笑了:“怎么著,看你的眼一下,我會變成石頭?。磕闶敲蓝派瘑??”
他抓著我的雙腕,手指縮緊,似是被我觸怒,卻又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