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有人哐哐砸門。
露個頭的線索旋即消失,徐運墨陰下一張臉。自己不會有半夜到訪的客人,那是夏天梁的慣例。
親眼看過才作數(shù),他心不死,去開門。
外頭站著一個提包的陌生男人,見到徐運墨,呆了一下,隨后反應(yīng)過來,說對不起,敲錯了。
說完跑到對面,拍門,喊天梁、
天梁。
徐運墨關(guān)上門。透過貓眼,他見到夏天梁出來,熟稔地接過來人的包,壓低聲音說你輕點,別吵到鄰居。
對方擠進去,困惑問你今天怎么了,做賊心虛?
樓道感應(yīng)燈很快暗下去。
徐運墨抵著門站了五分鐘。這盆冷水來得正是時候,往他頭上一潑,什么火都滅了。
換個角度想一想,居然被趁虛而入,生出那種苗頭,可笑。
他走回房間。攤開的練習(xí)簿上,是夏天梁工整的抄寫。徐運墨往前翻,發(fā)現(xiàn)今天打出的70分下面有個笑臉,大概是夏天梁剛才畫上的。
水筆印子沒有完全干掉,他用手指一抹,花了,笑臉的嘴角往下,看起來更像垂頭喪氣的表情。
太平幾個月,一夜打回原形。夏天梁到底和他是兩路人。
之后數(shù)日,夏天梁再約時間上課,徐運墨都做拒絕。
飯盒拿回來,澗松堂同時上鎖,夏天梁找不到人,給徐運墨發(fā)信息,問怎么了,徐老師你這幾天很忙嗎,都沒見到你。
徐運墨回復(fù)一句:沒空。
家里和店里都不想待,徐運墨干脆去周奉春那邊,他的紋身工作室在小洋房一層,民居改造,徐運墨借了一個位子處理工作,順便幫忙改改設(shè)計圖。
第一天,周奉春還高喊歡迎歡迎,到第三天,朋友坐到他對面,語重心長問大哥,你到底想干嘛?不會真要培訓(xùn)上崗來做紋身技師吧。
徐運墨不響,挨個刪除電腦上的英語學(xué)習(xí)素材。
最后光標(biāo)移到廢紙簍上,他看著永久刪除幾個字,遲遲沒按。
問題碰上徐運墨,都像掉進無底洞一樣,周奉春決定換張嘴撬撬。
隔天,他親自上陣,押送徐運墨回辛愛路。
到99號,徐運墨不肯進去。周奉春肚餓心累,管不了他,說那你在外面罰站吧,自己奔進天天買飯。
徐運墨掉頭回家,剛上三樓,迎面和誰撞上。
對方從夏天梁家里出來,手上還提著包,和來時那晚一模一樣。
白天看,個子矮小,極其普通的長相。
徐運墨心頭有刺,不與他多廢話,扭頭摸鑰匙開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