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任航抬眼與況嘉一對視,搖了搖頭,他把剝好的花生放盤里,看著窗外,“更差了?,F(xiàn)在家也不回,學(xué)校那邊還沒畢業(yè),天天在理療所里被人看著?!?/p>
“關(guān)著?”
“不是,他現(xiàn)在情緒有點問題。”周任航撓撓頭,“我也不懂那些專業(yè)術(shù)語,反正之前他是把錯都怪在自己身上,現(xiàn)在全怪在別人身上。一點不順就沖別人發(fā)火?!?/p>
“我就舉一個例子?!敝苋魏秸f:“上次乘地鐵,因為后面的人擠他,害他鞋差點掉了。他就要把人推進地鐵縫里,當(dāng)時那輛地鐵都停了,因為關(guān)不了門,他把人卡在那?!?/p>
況嘉一沉默半響,問:“那診所是不是有問題?!?/p>
“我也覺得,他家里那邊意見不統(tǒng)一,一邊要求他繼續(xù)治,他媽媽希望他回來,托我來接一把。”
“所以你到臨江來了?”
“對啊?!敝苋魏胶攘丝诔戎?,“正好我這幾天休假,我還沒來過臨江呢?!彼U況嘉一,“看來這里不回家的人不止一個啊?!?/p>
“我是有原因的?!?/p>
“你們都有原因。”周任航說:“但我寧愿你們都沒原因?!?/p>
長大在周任航這番話里似乎得到了具象化,要以前況嘉一怎么也想不到周任航能說出來這樣的話,但當(dāng)他看到周任航因為菜太辣被辣的流鼻涕冒鼻涕泡的時候,他覺得之前那個定論還是下早了。
“不行你就涮一下?!睕r嘉一把紙推過去。
“真男人絕不服輸!”周任航一邊嗦氣一邊把肉扔碗里過水,“你下午有事沒,和我一起接人去?”
“可以?!?/p>
“然后晚上再請我們吃一頓。”周任航嘿嘿笑。
結(jié)賬完出門,況嘉一本來走周任航右邊,被他扯著手臂拉到左邊。
“干什么?”況嘉一問。
“你看到那人沒?我怎么感覺他鬼鬼祟祟的?!敝苋魏酵疫吺寡凵皠偝燥埬菚揖驮诖白油饪吹剿?,一直看我們這桌,又不進來吃。”
況嘉一習(xí)以為常,“他跟我兩天了?!?/p>
“這是什么劇情?”周任航驚恐,“你遇到變態(tài)了?!?/p>
“不知道,先不管?!?/p>
況嘉一跟著周任航,周任航跟著導(dǎo)航,在臨江從地鐵轉(zhuǎn)公交,從公交又上地鐵,最后況嘉一受不了,直接打了個車,到達那家傳說中的私人診療所。
“豁,這車?!?/p>
況嘉一聞言瞥了眼,一輛通體漆黑的轎車停在診療所的停車坪,周圍還停有其他車,但它實在過分突出,安靜又沉默地占據(jù)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