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頁）

鄒柔盯他半響，說：“況嘉一，你喜歡過的那個人應(yīng)該不顏控吧？”

“嗯？”

“如果他顏控還看不上你，那我真的要懷疑他的審美了?！?/p>

“夸我呢？”況嘉一反應(yīng)過來，微抬下巴，贊同她說的話，“我也覺得?！?/p>

“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還有自戀這一屬性?！?/p>

況嘉一攤手，笑得無辜，“所以我也沒有那么好?！?/p>

鄒柔不置可否，站起來，呆了快二十分鐘，她得回值班室了。

臨走前鄒柔說：“不過你的對不起我收了，誰讓你開始對我態(tài)度那么差。”

“很差嗎？”況嘉一想不起來了。

鄒柔用力地點頭，“很差，每次跟你打招呼都很冷漠，幫你做點什么事都要拒絕我?！?/p>

“那我道歉?！睕r嘉一態(tài)度十分良好。

鄒柔也很善解人意，“我原諒?！?/p>

鄒柔走時把大燈關(guān)了，衛(wèi)生間旁的地腳感應(yīng)燈還沒滅，況嘉一望著那點光源，悠悠嘆氣。

在這病房里住一晚不知道得花多少錢。

之前因為肚子太疼，沒有精力去想他和謝綏抑的事，現(xiàn)在肚子好點了，又因為睡了一天有些精氣神，安靜的病房里，即使況嘉一不想去想，那些東西也都不受控制地往他腦子里涌。

“想吧?！睕r嘉一對自己說：“一件一件想，想清楚了，就再也不要想了?！?/p>

那天晚上沒看清人之前，況嘉一真的不知道是謝綏抑，他喝了那么多酒，腦子已經(jīng)有點麻了。來的路上他查了一路的手機，關(guān)于他媽媽的身體，關(guān)于那些病，沒有一個好結(jié)果。

連況嘉一離開辦公室之前，醫(yī)生都對他說，可以提前做些準(zhǔn)備。

做什么準(zhǔn)備呢，況嘉一在這個世界只有一個親人，如果媽媽走了，他就只剩一個人了。

沒有依靠，也再也沒有家可以回了。

況嘉一那根一直繃著的神經(jīng)松了，他之前過得太隨性，導(dǎo)致人生沒有什么信仰。畫畫不是他的寄托，之前是他情緒發(fā)泄的窗口，而現(xiàn)在變成他謀生的手段。

不怪王林說他的畫不好賣，是況嘉一自己畫的不好，筆拿在手里，況嘉一眼睛是麻木的，他只能憑技巧去勾勒出毫無生機的東西，然后被眾多充滿靈氣的作品淹沒。

所以那天晚上況嘉一才會對那個還沒看清的人說，加錢可以考慮陪s。

但沒想到來得是謝綏抑。

怎么會認(rèn)不出來他是誰，況嘉一當(dāng)時望著謝綏抑的臉。

那張面部線條比八年前成長的更為鋒利的臉，那顆黑痣，況嘉一酒都醒了。

但他不想認(rèn)，太狼狽太不堪了，況嘉一連一個好好打招呼的身份都沒有，他不想認(rèn)。

他想把事情混過去，但謝綏抑又叫他的名字，一字一字，低低沉沉。

況嘉一從沒覺得自己名字這么好聽，好像被謝綏抑一叫就不一樣了，他混沌的腦子里轉(zhuǎn)過圈，才明白不是他名字的原因，是謝綏抑的聲音好聽。

那時盛夏和謝綏抑在驛站打工，謝綏抑還不能完全說話，晚上下了班，況嘉一會買兩瓶冰汽水過來，謝綏抑偶爾會拿冰玻璃瓶底貼況嘉一脖子。

況嘉一會躲，又被謝綏抑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