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完成了你父親的夙愿,
功成名就,若不是我這段時間拖累了你,
想來你該過得更加輕松?!?/p>
“所以別太擔心我了,
肅羽,我只是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而已。”
寧肅羽和他挨得太近。
那瞬間,
呼吸都不自覺放輕了些。
點燃的河燈沿著院內放了數(shù)十盞。
晚風微涼,吹拂起澄澈的水流時,搖搖晃晃地朝著遠處飄蕩,淡金色的波光便折射落在身邊人柔柔垂首的側臉上。
這些日子里,頹靡病氣似難以根除的深海藤蔓,黏人地纏繞著青年雋秀的眉眼。
遠比初見時更為嚴重的癥狀,卻并不會讓他顯得狼狽。
只是落雪般的,像是將那本不該被人攀折的花枝壓了下來,沾shi嫩瓣,叫人無端生起些越界的獨占欲念。
僅僅失神了片刻。
待聽清許玉瀲說的那些話后,寧肅羽眉頭猝然壓了下來。
在自己長久的妄想與情感壓抑之中,不論在鄉(xiāng)野之間,還是朝廷之上,寧肅羽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設想與許玉瀲的未來。
他怎么能做到,像許玉瀲說的那樣毫不在乎。
他早就已經(jīng)將有關許玉瀲的所有事擺到了第一位。
不論是病情還是即將與閆循觀同住的事,他都在意得要死,他只恨自己沒有萬全的辦法,能夠將人留在身邊治療。
所以寧肅羽啟唇復又閉上,那張冷峻的年輕面容上有著藏不住的陰郁。
然后他問,“兄長就是這樣想我的嗎?在你心里,我竟然會覺得你是拖累嗎?”
“我沒有……”
許玉瀲來不及說話。
寧肅羽這時語速明顯變得很快,像是要告訴許玉瀲一些事,卻又畏懼他將那些話說出口后,藏在心里的情絲一旦袒露,會讓二人之間的關系徹底崩裂。
沒有再等許玉瀲做出回答的想法。
視線在青年眼下若隱若現(xiàn)的小痣停留了幾秒,寧肅羽垂下眼,破罐破摔道:“其實沒有你,我什么都不會去做。我從來沒把你當過兄長,你難道不明白嗎……我怎么可能不擔心你?!?/p>
前后所表達的意思差距似乎有些大,許玉瀲在他說完那些話后,好半晌沒捋清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