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鏈碰撞的響聲,
刺耳無比。
在被子掀開時,原本還算和諧溫馨的氣氛驟然消失。
讓人猛然意識到現(xiàn)在這個場面,是柏景通過不正當手段得到的。
能看見四條包裹著絲綢的銀色鎖鏈焊死在墻壁上,盡頭處的口子圈住了青年伶仃細瘦的手腕、腳腕,只夠到客廳沙發(fā)處活動的長度。
膚色蒼白的青年穿著件款式簡單的睡裙,眼尾和唇瓣都帶著病態(tài)的嫣紅,手臂軟軟地扶在床頭,乖順地張嘴含住牙刷時,像極了被男人圈養(yǎng)在床上的漂亮小鬼。
如果忽略掉那些鎖鏈,這樣的畫面便是柏景夢寐以求的情景,但鎖鏈晃動的刺耳聲響一直停留在他的耳邊,不斷不斷地提醒他,眼前的人始終會離開他。
柏景只是看著眼前人乖巧的動作,心里便難以抑制地變得柔軟,但又因為最后的理智,長時間被無法面對的痛苦折磨。
兩種相反的情緒,將他的心臟變成任由許玉瀲踩踏的垃圾,完全失去了自主的權利。
他唯一做得過火的事,就是把小吸血鬼給偷了回來,將人鎖在自己的家里。
在知道澤諾瑞斯即將帶著人離開維科利弗后,柏景做出了毫無計劃的沖動行為,他要把許玉瀲藏起來。
藏到只有他們兩個人在的地方。
藏到他們只有彼此的時間里。
其實到了這種時候,柏景才終于意識到,他和許玉瀲之間隔著什么。
只有種族和血緣是不會騙人的東西,許玉瀲輕易在他和那些吸血鬼之間做出了選擇。
從前那些和他說的那些話沒有算數(shù)過,所以他所以為的,他所幻想的未來,都只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
這間房子關住了許玉瀲,也關住了柏景。
他們被各自的枷鎖鎖在這里,以與之前極其相反的心態(tài)共同生活了一段時間。
許玉瀲一直以為,柏景把他抓回來過不了多久就會直接解決他,又或者把他送到血獵那里。
但是,這些他以為會發(fā)生的事都沒有發(fā)生。
柏景對他特別特別好,除了不允許他離開這間房子,一切他提出的要求,柏景都會滿足他。
他們很少聊天,所以許玉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男人經(jīng)常坐在臥室的沙發(fā)上,隔著不遠的距離,一晚上只看一本書。
柏景不再像以前那樣喜歡問他問題,許玉瀲也不是擅長聊天的類型,尤其是現(xiàn)在,他作為捅了別人一刀的兇手,實在不知道開口說什么好。
關了燈,柏景也不會再躺在他的身邊,但在許玉瀲偶爾凌晨驚醒的時候,總是會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及時地擁住他,告訴他那都只是夢。
一天變得特別漫長,許玉瀲能感受到數(shù)據(jù)逐漸抽離所帶來的違和感,這令他變得更加虛弱。
在床上沉睡的時間從最初的七八小時變成了十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