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節(jié)的日頭很輕,落在府內,薄薄的嫩黃并不灼人,屋檐遮擋出的陰影恰好,清清涼涼籠罩著許玉瀲。
他在落座后添了件深黑外袍,低著頭,神色朦朧不清,臉色白紙般,就快全埋進領口里讓人莫名想起那些見不了日光的詭艷精怪。
熟悉的熱度觸上他額間,閆循觀垂眸,問:“困了?”
“如果累了我們可以先離開?!遍Z循觀默不作聲往他身體里傳靈力,安慰:“反正禮物已經(jīng)送出去了。”
許玉瀲貼著他的掌心,不說話,小動物似的蹭了蹭,充當搖頭。
那就是要留下。
閆循觀沒再開口,挑了點新拿來的水果喂他。
昏昏欲睡的時候,許玉瀲察覺到身旁有人要經(jīng)過,他還特地挪了下腿。
結果下一秒,腹部突然傳來了片shi意。
許玉瀲猛然驚醒,看見了跪在一旁瘋狂請罪的侍衛(wèi),以及淺色衣物上被染上的大片酒漬。
他接過旁邊遞來的手帕,沒抱太多希望地擦了下。
果然無濟于事。
閆循觀皺眉想要說什么。
不等閆循觀起身,黎琢章率先開口:“這樣容易著涼,況且已經(jīng)臟了,不如先跟我去后院換件衣服吧,一直穿著也不是個事。”
許玉瀲遲疑,“可是殿下,你的衣服我不一定能穿得上。”他視線移動,最后落回自己身上,似乎要以此告訴對方,他們差得實在太多。
黎琢章表面上十分自然,“不必擔心,府中當然有適合玉瀲的尺寸?!?/p>
背地里,早就大松了口氣。
他還以為許玉瀲會拒絕。
計劃差點就要夭折。
“那就麻煩殿下了?!?/p>
許玉瀲從位置上坐起,
但還沒走幾步,眼前突然閃爍飛起無數(shù)個小黑點。
與方才欣賞歌舞時的反應類似,他揉著太陽穴,
猜測是方才久坐的后遺癥,
站在原地緩了會。
那微妙的停頓被閆循觀看在眼里。
見狀不對,他趕緊起身去扶人,
關切問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許玉瀲皺著眉用力閉了下眼,又見那些黑點逐漸消失。
他沒覺得嚴重,惦記身前shi漉的衣服,捏住外袍避開閆循觀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