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干的水汽在地面印出一連串痕跡。覃辭愧垂眼,
這種時候又安分了下來。
才到門前,小少爺?shù)纳碛耙活D。
時間越過傍晚,
窗外的天空徹底變成了黑藍(lán)色。別墅內(nèi)燈火通明,
但在來時還亮著的三樓走廊燈,現(xiàn)在全被人給關(guān)掉了。
自小就怕黑,
但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他患有夜盲癥的小少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許玉瀲表情空白一瞬,隨即惱怒地叫出罪魁禍?zhǔn)椎拿郑骸榜o愧!”
“你居然敢對我耍手段……我今天就要把你趕出去!”
因?yàn)榘l(fā)脾氣,身上的浴袍早就丟到了地上。
青年單薄身影站在門邊,肩頭冷出一片粉膩,哪怕極力控制,仍能看出他有些輕微發(fā)抖。
覃辭愧自被救回來,一直跟在許玉瀲身邊,對他的脾性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早有預(yù)料,在許玉瀲徹底生氣之前,他兩步把人重新抱回床邊。
膚色黝黑的手掌陷在小少爺溫軟的腹部,火熱的體溫很好的緩解了空氣里那一點(diǎn)冷意。
覃辭愧松開他,用手語比了句話。
‘穿好衣服就帶你下去。’
從小就是被周圍人嬌慣著長大,許玉瀲根本聽不得這種命令口吻的話,蜷著腿就準(zhǔn)備發(fā)力踹人。
覃辭愧太懂他發(fā)脾氣的前兆。
許玉瀲還沒開始發(fā)作,兩條腿就被折疊按到了肚子上。
寬大的短褲腿翹起,露出因?yàn)榫米粼谕?。根的紅痕,男人沉沉的視線在那轉(zhuǎn)了一圈,又落到了他臉上,和許玉瀲沉默對峙。
‘穿不穿?’
覃辭愧長得兇,因?yàn)樯ぷ尤毕菪愿褚苍絹碓焦缕?,看上去特別不好相處。
整個許家也只有許玉瀲敢騎在他頭上作福作威。
許玉瀲不是沒聽過別人說覃辭愧的壞話。
他不以為意,覺得覃辭愧不過是他身邊的一條狗,有什么好怕的,但在這種時候,許玉瀲心里也有些發(fā)憷了。
尤其是,在以這種完全被控制住的姿勢下。
讓他很沒安全感。
許玉瀲撇了撇嘴,嘴硬道:“穿就穿,兇什么,別以為你兇我我就不敢把你趕走?!?/p>
小少爺纖密羽睫虛虛垂著,在面頰上落了一片陰影。
心虛服軟時鼓著臉,很不服氣的模樣,偏偏怎么看怎么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