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綏沒有回應他,她屏氣凝神,雙眸金光流轉,正專心致志地尋找著陣法的破綻,每一個鬼道陣法的陣眼都格外脆弱,隱藏在最隱秘的位置,這也是破開陣法的關鍵。
她的目光穿透了一層層不斷流動的灰霧迷障,手中射日弓被拉開,搭在弓弦上的金色箭矢如一道金色流光,直射陣眼而去。
砰的一聲,金光大放,滿林的詭異紅芒頓時消散,陣中的灰霧在璀璨的金光中消失,沒了灰霧遮蔽視線,林中的一切都開始清晰起來,躲在迷霧后的鬼修們也不再神秘,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天空上的黑云依舊沒有散去,光線陰沉,有參天樹木的遮擋,林中的光線更加灰暗,一群身披黑袍,頭戴鬼臉面具鬼的鬼修們站在一顆枝繁葉茂的滕樹下。
為首的鬼修戴著一個青銅馬面,陣法被破,這個鬼修也相當驚愕,對身后的鬼卒說道:“不是說天衍族的女子只有地鬼境九品的修為么?”
身后鬼兵言語訥訥,“啊這……當時確實是地鬼境啊……”
宋時綏握著射日弓,抖了抖弓弦,弓弦正在以很高的頻率振動著,發(fā)出一種低沉的嗡鳴聲,宋時綏開口說道:“顯而易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地鬼境了?!?/p>
為首的鬼修在開口說話時,語氣已經(jīng)帶上了一絲忌憚和嫉妒,“真是天才出少年啊,還好來這座山的人,也不只有地鬼境?!?/p>
曲笙尋說道:“你雖然不是地鬼境,可你修為也不高啊,才二品,搞得這么狂,我真是煩死你們鬼修了,打架就打架,又是黑云又是灰霧,不整這些陰間氛圍能死???”
雖然隔著青銅馬面,但是依舊能感受到那鬼修陰冷不善的眼神,天上黑云還在一層層地堆疊積壓,陣法雖破,陰氣反而越來越濃郁了。
“不好!山里有埋伏!”羽流螢立刻警覺,出聲提醒,曲笙尋和宋時綏的后背貼在一起,宋時綏手握射日弓,已經(jīng)又將一根金色的箭矢搭在弓弦上。
曲笙尋把手伸進隨身攜帶的百寶囊,那是一個成年菠蘿大小的藍色布袋,囊口束著黑繩,繩上串著三顆木質的珠子,她掏了一陣,口中念念有詞:“好像就你們鬼修會制造煙霧似的?!?/p>
她從百寶囊里掏出三個鵪鶉蛋大小的黑紅色圓球,掄圓了胳膊扔了出去。
砰!砰!砰!
三聲爆響之后,黑紅色的嗆人煙霧沖天而起,辣椒水和臭雞蛋混合在一起的奇葩氣味實在上腦,的如颶風般橫掃山林,所有人的視野都被黑紅色的煙霧遮蔽了,眼睛被熏得火辣辣的疼,胃部一陣陣痙攣,響起了一片干嘔聲。
物理遮蔽,最為有效,這下連宋時綏的眼睛都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好在她方向感超強,抹了一把被嗆出來的眼淚,迅速拉著曲笙尋往東南方向跑。
羽流螢被嗆得受不住,趕緊振翅飛上天空,呼吸了一口新鮮健康的空氣后繼續(xù)高飛,俯瞰著整座秀色山。
整座山都埋伏著修為不低的鬼兵,其中有一道格外強大的氣息,約莫在天人七品左右。
宋時綏驚疑不定:“地鬼境的鬼修約莫五十人,兩個五品一下的天人,還有一個七品天人,就算我是天衍族,也不用動這么大陣仗吧,畢竟在他們的情報里我還只是一個地鬼境九品的小蝦米。”
羽流螢說道:“長生殿覬覦你這雙眼睛不是一天兩天了,現(xiàn)在動這么大陣仗,估摸是太久沒有毒太歲的消息,那幫想長生的人坐不住了?!?/p>
宋時綏說道:“高手這么多,這么跑下去不是辦法?!?/p>
兩人一鳥踩著草葉在密林中飛速穿行,宋時綏和曲笙尋很快遇到兩個埋伏在草叢里的鬼修,其中一個鬼修拿起手中傳信的哨子就要吹響,羽流螢的靈魂力量凝聚成一只透明的大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兩個鬼修一個戴著鳥臉面具,一個戴著狐貍面具,雙雙被這一巴掌打得口吐鮮血昏迷不醒,曲笙尋又補了兩刀,徹底讓這兩人魂歸西天,宋時綏低頭看了眼,立刻說道:“曲子,咱倆把他們的尸體處理掉,再把衣服扒下來穿上。”
曲笙尋拍拍手,“打不過加入是吧,這主意不錯?!?/p>
兩個人迅速換上長生殿鬼修的黑衣黑袍,戴上他們的鬼臉面具,一番喬裝后,兩人一鳥朝著山下的方向跑去。
跑到一個陡坡上朝下面一望,又見到十二個鬼修在坡下圍成一個圈,正在地上畫著一個血紅的陣法。
曲笙尋小聲問道:“他們畫什么呢?”
宋時綏看了會兒,說道:“不認知?!?/p>
羽流螢看了一眼,她雖然是詭術師,但也在三危山待過一段時間,耳濡目染之下,對鬼道的陣法也稍稍懂一些,她歪著腦袋看了會兒,說道:“咦,我在商枝的筆記里看過,這好像是五鬼搬山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