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百萬人的死亡,
只為了選拔出一個天賦驚人的鬼道天才,瞧瞧這個世界,
多荒誕,多可怕,
多令人絕望。”
商枝深吸一口氣,“我被老頭子截胡,他要我發(fā)誓此生不入長生殿,
我當(dāng)時不明白,現(xiàn)在才終于知道他的良苦用心?!?/p>
“既然你被老頭子藏了起來,那么從那次災(zāi)難中選出的人又是誰?”江雨眠語氣震撼,
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她也因這些人的喪心病狂感到身體發(fā)涼。
商枝苦笑了一聲。
“我不知道,也許是天賦比我更高的人,也許天賦會比我低一點,也許是男孩,也許是女孩,年齡應(yīng)該和我差不多,可憐這個被選中的人,自以為天賦超群,地位卓然,卻不想苦修來的一切都將為他人做嫁衣?!?/p>
聞人聽雪抿唇不語,想到了自己的師尊。
若這一切都是假象,若是這所有的慈愛后面都包藏著禍心,設(shè)身處地的一想,知道真相的她只怕會瘋掉。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心有余悸地看著商枝,說道:“還好,你師尊不是這樣喪心病狂的人?!?/p>
商枝又苦笑了一下,一雙因毒素蔓延而灰蒙蒙的眼睛看向她,輕聲說道:“阿雪,這時候你還擔(dān)心我,你可別忘了,你的師尊也是一名九品天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p>
聞人聽篤定地?fù)u搖頭,“不,我?guī)熥鹚皇沁@樣的人。”
江雨眠動了動嘴唇,話到嘴邊還是化為一聲輕嘆,“先別提這些了,還是先去村子里看看情況吧,我猜這附近一定有一個深井,里面一定埋著許多感染春眠的疫尸,如果能及早發(fā)現(xiàn),也許不會發(fā)生最壞的結(jié)果?!?/p>
商枝抹了把臉,終于稍微振作了起來。
人們的經(jīng)歷不同,自然沒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聞人聽雪想出言安慰好友,卻發(fā)覺沒有經(jīng)歷過這一切的她,一切語言都顯得蒼白而無力。
馬車駛進了村子里,江雨眠又看見了不少葉片發(fā)黃的植物。
她心里不由得一沉。
在碧海潮生所學(xué)的醫(yī)術(shù)足夠?qū)Ω哆@場瘟疫,可是春眠引發(fā)的饑荒又如何能解?
她抿起了嘴唇,秀美的長眉輕輕蹙起,倚著半袋土豆睡覺的小豆子已經(jīng)醒了過來,正迷迷糊糊揉著眼睛,掀起車簾子探出小腦袋好奇地往外看。
馬車行駛的急,道路又不平,難免顛簸幾下,眼看著小豆子的腦袋就要磕到車門上,聞人聽雪趕緊伸出手把小豆子的腦袋按了回來。
小豆子摸著腦袋,指著地上的草說道:“這草怎么有點發(fā)黃了?”
聞人聽雪問道:“這是什么草,你認(rèn)識嗎?”
小豆子說道:“娘親說這草叫柳葉草,以前我跟著娘親去地里薅草,這草長得滿地都是,薅了一次,天一下雨,過不了一個月,就又有新的長出來,娘親可討厭這種草了?!?/p>
聞人聽雪聽著,心里不免一沉,和江雨眠對視一眼。
這生命力如此頑強的雜草都如此難以存活,更別提田地里的那些農(nóng)作物了,如果沒找到春眠的源頭,任由春眠繼續(xù)蔓延下去,恐怕田地里的莊稼必將顆粒無收。
商枝又找村民問了路,趕著馬車來到了村里的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