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要脫衣服測量身體,雙鏡都面露難色,哥哥鏡霜天說道:“曲姑娘,你我之間男女有別,能否隔著里衣測量?”
曲笙尋拿著尺子站在他們面前:“那肯定不行??!”
江雨眠說道:“那讓月扶疏來量?”
曲笙尋擺手:“誰來測量他倆都得脫衣服,只脫一個也不行,因為他倆是連在一塊兒的?!?/p>
月扶疏來,哥哥不愿意。
江雨眠來,哥哥難為情。
想不到在這件事上,這大名鼎鼎的雙鏡竟然如此扭捏,夜?fàn)T明出事之后,曲笙尋的脾氣十分暴躁,她拿著精確到毫米的卷尺,指著兩人罵罵咧咧:“脫脫脫,趕緊給我脫!好像誰稀得看你們似的!我在極樂天宮待了那么久,連在一起的人見的還少嗎?也就你們少見多怪!”
鏡雪蘭尷尬地說道:“只露出脊椎相連的位置不行嗎?”
曲笙尋非常暴躁:“馬車只有半個輪子就能走嗎?機關(guān)獸只有半個齒輪能轉(zhuǎn)嗎?吃飯吃半碗能飽嗎?沒有你們精確的身體數(shù)據(jù),你們讓我閉門造車嗎?你們以為我是什么,以為我是徒手捏人的女媧嗎?”
江雨眠站在暴躁的曲笙尋旁邊,清咳了一聲,對雙鏡綻放出一個美麗的微笑,和風(fēng)細(xì)雨地說道:“沒關(guān)系的,我是一個醫(yī)者,醫(yī)者眼中無男女,二位不要緊張,也不要覺得難為情,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人是一個精密的整體,曲子需要根據(jù)數(shù)據(jù)計算參數(shù),這才能精益求精,所以必須要仔細(xì)檢查才行?!?/p>
一番勸說一下,哥哥妹妹一起嘆了一口氣,終于妥協(xié)了,帶著幾分扭捏,慢吞吞地脫了衣服。
鏡雪蘭還好,曲笙尋和江雨眠都是女子,雖說有些難為情,但她并沒有什么夸張的反應(yīng)。鏡霜天身為男子,赤身裸體的站在兩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女郎面前,則就更加難為情了,他滿面通紅,一臉羞憤地張開雙臂,任由曲笙尋拿著量尺在他身上量來量去。
江雨眠則把手伸到兩人脊椎相連的位置,判斷哪個人更適合換骨,因為江雨眠年齡太小,雙鏡還是有一些不信任她的醫(yī)術(shù),江雨眠也不爭辯,給鏡雪蘭身上披了件衣服,便把月扶疏喊來了。
月扶疏一來,鬧了個大紅臉的人又變成了妹妹鏡雪蘭,月扶疏神色淡淡,像在看一個死物,漠然的眼神不起半點波瀾。
最終他和江雨眠得出了一樣的結(jié)論,都認(rèn)為妹妹更加適合換骨。
曲笙尋畫好圖紙,在眾多材料中糾結(jié)了半天,最終選擇了一種輕型的合金作為鍛造脊椎的材料。
她開始擼起袖子掄起錘子沒日沒夜的站在鍛造爐旁敲敲打打,一個星期之后,一節(jié)銀白色的金屬頸椎就做好了。
手術(shù)的地點選在一個陽光充足的空曠房間里,古代條件有限,先是讓人用酒精給房間進行一次大規(guī)模的消毒,再將手術(shù)的刀具放在鍋里煮沸后取出,隨后施展冰魄神功,將房間的溫度控制在零下一度,低溫環(huán)境中,細(xì)菌和真菌的繁殖速度會變得十分緩慢,而這種溫度,也是月扶疏和江雨眠最喜歡的溫度,他們能在這樣的低溫中保持最好的狀態(tài)。
至于備皮和身體消毒工作,因為鏡雪蘭是女子,所以這一切都是由江雨眠和曲笙尋動手完成的,鏡霜天一臉麻木,鏡雪蘭亦是如此,兩人背靠著背,赤裸地坐在手術(shù)臺上,鏡霜天拽著那根系在曲笙尋脖子上的細(xì)細(xì)鎖鏈,語氣幽幽:“真是難堪啊,此刻的我們?nèi)缤恢淮椎纳??!?/p>
曲笙尋晃晃脖子:“那我就是一只被牽著的狗?”
鏡霜天嘆氣。
江雨眠說道:“你們兩個別想那么多,生死面前無大事,羞恥心算什么?”
江雨眠端著麻沸湯遞給鏡雪蘭:“你的兄長只需要剝離那部分與你相連的肌膚,剝離成功之后,他立即就可以下地活動,你比較麻煩,還是喝下這碗湯藥吧?!?/p>
服下湯藥之后,鏡雪蘭很快失去了知覺。
月扶疏拿著一把薄薄的手術(shù)刀,朝著兩人脊椎相連的位置下了刀。
鮮血從兩人脊椎相連的位置淌下來,很快就將他們的后背染紅一片,鏡霜天嘴里咬著紗布,額頭上蹦起了一根根青筋,剝離完成之后,江雨眠給他縫合傷口。
曲笙尋看得齜牙咧嘴,縫合完成,他與曲笙尋離開了手術(shù)室,江雨眠將鏡雪蘭放在手術(shù)臺上。
月扶疏開始給她安裝脊椎。
對于月扶疏而言,這并不是一件多么復(fù)雜的手術(shù),再加上有江雨眠在一旁協(xié)助,手術(shù)非常成功,三個小時之后,鏡雪蘭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