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眠忍不住惋惜:“可惜了,天賦神通,卻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p>
“沒什么可惜的,天衍族窮奢極欲,喜好功名,當奢侈和貪欲到了極點,就是滅亡的時刻?!?/p>
月扶疏閉上眼睛,身上的唯一一點顏色也斂去了,仿佛一個徹底的冰雪鑄就的雕像。
江雨眠轉(zhuǎn)身回到房間時,曲笙尋跪坐在羅漢床上,把江雨眠買的那包點心拆開吃了,她嘴角沾著點心碎屑,睜著一雙藍汪汪的眼睛看江雨眠。
“老江,你問出來了么?”
江雨眠坐下來,拿起山楂鍋盔咬了一口,說道:“問出來了,我覺得時綏很有可能是天衍族的族人。”
曲笙尋抖掉了手里的點心渣,“二十年過去了,怎么又有人找天衍族了?!?/p>
想起金月皇后的事,江雨眠知道,這幫尋找天衍族的人很有可能是沖著毒太歲來的。
商枝到伏犀山的時候,到處都是那種從尸體里生出來的硬甲殼小蟲子,密密麻麻到處亂飛。
路上隨時能見到死人,綠頭蒼蠅爬滿了尸體,嗡嗡聲吵的人心煩意亂。
馬蹄落地,驚起蒼蠅無數(shù),在一片惡臭中,商枝捂著鼻子,拿著羅盤確定位置。
碧落黃泉花生長在陰氣最重的地方,風生水起崖的崖底不見天日,陰氣很足,但那花只剩半朵,而且已經(jīng)被北闕的龍歸云預定了,有北闕的高手在崖底守著。
這消息是羽流螢告訴商枝的,三危山和北闕還處于曖昧期,北闕想要碧落黃泉花,艷鬼也不會阻攔。
羅盤在商枝手里轉(zhuǎn)了一圈,指向了陰氣最重的西北方向。
西北方向是伏犀山和夕照山接壤的地方,中間有一條清澈的溪流,正好符合碧落黃泉花的生長習性。
每次爆發(fā)春眠,都會引發(fā)干旱,人群會朝著水源聚集,但是被春眠污染后的水源無異于慢性毒藥,喝的越多,死的越快。
夕陽西下時,商枝終于到了兩座山的接壤處,溪水潺潺,聲音悅耳,溪邊堆著許多白骨,也有一些死亡時間較短的人,鬣狗和豺狼在溪邊徘徊尋覓食物,還有一群食腐的烏鴉聚成一片啄食尸體。
白骨累累,尸骸遍野。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商枝心里也還是驀地一痛。
深山老林,客棧是沒有的,還好商枝準備充足,找到了一個干爽位置,利索地搭好了帳篷,給自己弄了一個可以休息的溫馨小窩。
樹木蔥郁,雖然能遮蔽人影,卻擋不住聲音和氣息,尤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商枝能聽到許多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彼此的敵人。
和商枝一樣蟄伏在密林的人不在少數(shù),大家都選了隱秘位置養(yǎng)精蓄銳,靜靜等待傳說中的碧落黃泉花。
商枝來這的
恨生17
月扶疏回到臥房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
床頭的燈亮著,
雪青色的帳子里,江雨眠抱著那本地理志,趴在枕頭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