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一愣。
“毒太歲?”
田老頭摸著胡子,臉上帶了一絲勸告之意,語重心長地說道:“不知道就最好,這種事兒啊,咱們這些在地里干活的就別摻和了,你此行小心點兒,三危山早晚要出大亂子。”
如果三危山有真正的毒太歲,豈止是三微山要出大亂子,恐怕天下都要亂了。
怪不得羽重雪和艷鬼都往三危山去了,原來都是為了毒太歲。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如果真的有毒太歲,星月神教的人怎么還舍得拿出來賣,難不成是內部起的什么分歧?
給田老頭留下了三顆金豆子,囑托他好好照顧羽流螢,商枝這才急匆匆地去了獨危道。
一路的艱難險阻自是不必說,半個月后她終于來到了三危山邊緣處。
一到夜里,艷鬼那華麗的儀仗就又出現了,伴著鼓樂之聲在夜里回響。
商枝一路遠遠跟在后面,儀仗隊伍的最后方是一群頭戴猙獰面具的鬼卒,商枝眼珠一轉,打起了主意。
又路過三危山附近的一處村落時,商枝去賣衣服的鋪子里買了一身紅衣,又找了個鐵匠鋪,加錢加快打了個猙獰的野豬面具。
她穿著一身紅衣,帶著青面獠牙的野豬面具,當艷鬼那華麗的儀仗又在夜晚中現形時,她悄悄跟在隊伍后面,成功混入其中。
鬼卒腳步輕盈飄忽,行進速度比千里馬還快,還好商枝輕功絕頂,腳力也跟得上,天亮之時,鼓樂之聲停了,一行隊伍已經進入了三危山。
鬼斧神工的大自然將三危山劈鑿成一處天險之地,三座山峰圍攏而立,地勢孤險至極,恍若三根天柱。
走過獨危道,兩座山峰之間有一個三角形的狹窄入口,這種地勢易守難攻,商枝跟著儀仗隊走了進去。
又走了一天一夜,到了夜晚時,三危山突然起了大霧。
這霧實在是太大了,不僅伸手不見五指,就連身邊的人都看不清,隊伍在這迷霧中緩緩前行。
突然間,前方傳來了一陣嗩吶聲。
不知怎么的,突然和一個喪葬隊伍撞上了。
喪葬隊伍一身白,艷鬼隊伍一身紅。
紅白相撞,煞氣倍增。
因風作響,霧更濃了,高雅莊嚴的絲竹鼓樂之聲和白事的嗩吶哀樂聲在迷霧中交織在一起,兩邊隊伍一下子亂了起來。
商枝被一個鬼卒撞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穩(wěn)腳跟,就又被一個吹嗩吶的撞到一邊,又剛站穩(wěn),又被一個鬼卒手里的箜篌打得眼冒金星。
她捂著腦袋,簡直像個東倒西歪滾出去的保齡球。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霧中,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商枝踉踉蹌蹌,只好憑著感覺摸索著往前走。
相撞的紅白隊伍又分開了,商枝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只能迷迷糊糊混在隊伍里走了一晚。
晨光熹微時,大霧稍稍散去。
紅色紗幔被風吹起,糊在商枝臉上,她定睛一看,自己居然在混亂中不知不覺走到了艷鬼的轎輦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