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那這藥就緊俏了。”
“可不是么,賣得趕不上買的快,采藥使忙得團團轉,到處買小孩煉藥呢,這些人都在飲鴆止渴,真想青春不老,要么修煉金月的冰魄神功,要么找到傳說中的仙品太歲,不過這玩意消失一千多年了,誰能找到?”
“仙品太歲可不是讓人三花聚頂?shù)南伤帲@東西連天人都能毒死呢,以前又不是沒人吃過這玩意,你看他們活了么,最慘的還是太歲,就剩了幾縷頭發(fā),被燒成灰封存在罐子,就是這燒成灰的頭發(fā),也是帶著劇毒的,那宮女下的毒就是這個,這么算,這羽朝皇后也算是吃過長生不死藥了?!?/p>
另一個聲音詫異起來:“這么稀有的毒,那宮女是怎么弄到的,讓人生不如死的毒藥那么多,為何偏偏選這個?”
“哈哈,你也覺得很有意思么,我也覺得很有意思,那毒恰好就剩最后一點,用完了,天上地下也尋不到?!?/p>
“呵,聽你這么一說,這簡直太有意思了,你說羽朝皇后會被毒死么?”
那個聲音很篤定:“不會。”
“哦,你就這么篤定?”
“你可別忘了,羽朝皇室和廣寒醫(yī)仙的交情不錯,有這位醫(yī)仙出手,皇后中的毒又算什么?”
“那豈不是徒勞了?”
“有很多事情都是徒勞的,但總得做……”
那怪異的聲音突然消失了,羽落清從躺椅上跳下來,聲音發(fā)緊地問一旁的宮女:“你聽到了么?你剛剛聽到什么了么?”
宮女一臉疑惑,“奴婢只聽到了鳥在叫。”
羽落清明白了,這又是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這聲音到底來自哪,到底是誰在說話,為何腔調(diào)如此怪異,為何連這樣可怕的秘密都知道?
她的腦子里天人交戰(zhàn),又開始害怕起來,呆呆地回想著皇后最近對她有些冷淡的態(tài)度。
是啊,作為一個孩童,她到底顯得太伶俐了些,失了孩童的純真無邪,皇后更喜歡憨態(tài)可掬的七公主,對她有些冷淡了,前幾日,她還聽說皇后準備親自教養(yǎng)七公主,因為七公主心性赤誠,是個純善至孝之人。
心性赤誠,純善至孝?
呵,她便做個為母試毒的孝女好了,反正那毒藥也不會要了她的命,反正碧海潮生的神醫(yī)也能治好。
都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要是再過上一世那樣不如意的生活,重生又有什么意義?
那碗有毒養(yǎng)顏湯,她只喝了很小很小的一口,剩下的湯,都被太監(jiān)喂給那些試藥的女童,聽說一個女童因為想要逃跑被打了一頓,剩下的養(yǎng)顏湯有大半碗,太監(jiān)掐著她的脖子強灌了進去。
從此之后,羽朝皇后親自教養(yǎng)她,對她如親生女兒一般,給了她嫡出公主的待遇,與上一世相比,她這一世活得多么風光,這一切,都是她應得的。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他們的靈魂可以附在鳥獸身上,人們都將他們稱之為“詭術師”。
天蒙蒙亮時,墓地的霧氣也散了,羽落清揣著饅頭,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一群乞丐身后。
她這些日子武功長進了一些,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路人身上的荷包,就算被發(fā)現(xiàn),她也可以跑得很快,不會被這幫沒有武功的平民捉到。
她不能一直當乞丐,不能永遠過這種藏頭露尾的日子,如果想要用這個秘密換取什么的話,還是見到龍歸云最好,可是憑她這樣微末的武功,闖進層層守衛(wèi)的北闕皇宮也不太現(xiàn)實,到底該怎么辦?
羽落清有些迷茫,她裝成乞丐,一路走到了皇宮附近,靜靜地等待時機。
曲笙尋成了人質(zhì)。
她出去小便,曲笙尋以前看過很多武俠小說,里面都沒寫過俠女大小便的問題,因為這實在不是一件體面的事情。
在荒野山林里,女人解決大小便是很麻煩的,山里到處都是蟲子的,毒蛇也常見,指不定從哪里竄出來一條,像火炎山這種潮熱的地方,還有許多水蛭和蜱蟲,即使用江雨眠給的驅(qū)蟲藥粉,曲笙尋也不敢掉以輕心。
她拿著應意濃的劍,刷刷刷地砍出一塊空地,又拿出江雨眠給的藥粉灑在身上,這才放心地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
剛穿好褲子,砍了一節(jié)含水的藤蔓洗干凈手,兩個穿著藍色衣服的連體人從天而降,曲笙尋眼前一花,只見一道亮光在眼前一閃,一根細細的鎖鏈已經(jīng)在瞬息之間纏上了她的脖子,這一切只發(fā)生在電光火石間,曲笙尋來不及掙扎,只能咔噠一聲,鎖鏈上的機關立刻閉合,嚴絲合縫地鎖住了曲笙尋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