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意濃頗有同感:“是啊,師尊和徒弟吵起來,那真是人仰馬翻,就算不殃及池魚,旁人也是心驚膽戰(zhàn)的?!?/p>
說著,她自己笑了笑,隨口說道:“還好只來了雙鏡。”
說完,她捏著棉花娃娃的手突然一頓:“按理來說,涂序也該到了?!?/p>
夜?fàn)T明的愛徒——曲笙尋,已經(jīng)拉著一車石頭跑得很遠(yuǎn)了。
火炎山距離玄機閣很近,再加上曲笙尋和聞人聽雪偶爾會用內(nèi)力扛著一車石頭和兩匹馬飛奔一段距離,所以行進(jìn)的速度非???,
有羽流螢在,兩匹拉車的馬雖然都快嚇?biāo)赖琅f挺乖的,不過馬生第一次遇到馬騎人,拉車的時候,兩匹馬的眼神依舊恍惚。
火炎山猶如一座丹爐,中心最為熾熱,要走近路,只能從落日澗走過去。
落日澗上有一座鐵索橋,說是鐵索橋,其實只有一根腕口粗的漆黑鎖鏈,筆直地橫貫在深澗上空,下面水流湍急,濤聲陣陣,驚的兩匹馬瑟瑟發(fā)抖,不敢上前。
一行人站在鐵索前,聞著鐵索下傳來的水腥味,聞人聽雪彎腰摸了一下鎖鏈,因為水汽的原因,這鐵鎖上面長了一層shi滑黏膩的青苔,又shi又滑,蒼蠅飛上去都站不住腳,輕功不好的人根本過不去。
聞人聽雪說道:“這鐵索橋只是中途借力用的,車和馬不能一起過,我和曲子先把車扛過去,然后再回來扛兩匹馬。”
曲笙尋說道:“行,我沒意見,那就這么辦吧,那咱倆誰打頭陣?”
聞人聽雪說道:“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配合你的節(jié)奏?!?/p>
羽流螢站在商枝腦殼上說道:“小心點兒?!?/p>
曲笙尋一揮手:“輕松小事啦!”
她踏上鐵索,穩(wěn)健地走了好幾步,聞人聽雪在后,百米長的鐵索橋開始搖晃起來,兩人的內(nèi)力在掌心涌動,匯于肩上,不慌不忙地扛著馬車踏上了鐵索橋。
羽流螢不會武功,看兩人扛著那么大的馬車,走鋼絲似的搖搖晃晃走在鐵索橋上,不禁覺得十分兇險。
商枝趴在一塊巖石上悶悶說道:“當(dāng)豬的日子真是不好過啊,若我還是人,早一個大鵬展翅飛過去了,我的輕功,不是我夸,當(dāng)年在地底下艷鬼都沒跑過我?!?/p>
商枝是個活潑性子,會武功之后就飛天遁地,一刻也閑不下來,打架都要沖在最前面,
她嘀嘀咕咕發(fā)出一串豬叫:“時綏說天川鬼王被一根金柳枝救走了,我敢打包票,那絕對是老瘋子的東西,他沒少拿這個柳條子抽我,趕緊把那個奪了我身體的鬼王狠狠揍一頓,哎,不對,雖然打的是那個鬼王,但那是我的身體??!”
商枝萎靡地抱怨起來:“怎么還不把我的身體給我送來!”
羽流螢非常喜歡踩小野豬毛茸茸的豬腦殼,她暗搓搓地踩了兩腳,說道:“也許還不到時機,你師尊肯定和紅衣鬼王一樣,都是反對長生的九品天人,也許當(dāng)年都深受其害?!?/p>
商枝說道:“我覺得長生這事兒根本就不靠譜,太違背自然規(guī)律了,肯定要承受相應(yīng)的代價,比如江雨眠,我們都知道她能活很久,但她得承受劇烈毒素的侵蝕,若是沒什么奇遇,最終的下場就是變成一個美麗的活死人,這種長生對于她而言有意義嗎,也不明白他們?yōu)樯兑粋€個前仆后繼?!?/p>
羽流螢說道:“也許比起長生,他們更害怕的是軀體的衰弱,我們村里有很多老人,他們年輕的時候都非常精明能干,一旦老了就開始變得糊涂起來,我以前常說保持好心態(tài),活到八九十歲也要熱愛生活,朝氣蓬勃。”
“但是人們的精神是依賴于身體的,物質(zhì)決定意識,衰老的身體也決定了精神的衰弱,我們穿越前和穿越后差不多活了四十年,但我們依然覺得自己很年輕,其實這與我們年輕的身體也脫不了干系。”
商枝說道:“我知道了,都說長生不老,其實比起長生,他們更希望不老,怪不得那么多九品天人都羨慕月氏一族,也不知道月初弦是用什么方法煉化了太歲心?!?/p>
羽流螢說道:“毒太歲的毒性我們都知道,一千二百年前的那些九品天人只吃了一部分,就全都被毒死了,要是整個吞下去,我估計月扶疏這樣的九品天人也扛不住?!?/p>
“所以長生殿才能聯(lián)合這么多九品天人,也許他們早就約定好了,誰要毒太歲的肝,誰要毒太歲的心,誰要毒太歲的脾胃腎,要知道,還有一批九品天人沒有從封眠里蘇醒呢?!?/p>
商枝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另一邊,曲笙尋和聞人聽雪已經(jīng)走過了落日澗上的鐵索橋,曲笙尋自己飛了過來,把商枝和羽流螢一把撈走,輕松飛到了對面火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