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綏皺著眉,下意識地咕噥了一聲,把那個腦袋推遠了。
她的手掌抵在玉搖光的臉上,睫毛不斷抖動。
玉搖光低頭,握住宋時綏的手腕,在她手背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羽流螢得到了定魂針。
她一向是這樣,總能做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羽流螢穿著竹青色的裙子,披著白色的兔毛夾襖,烏黑亮澤的頭發(fā)散落在肩頭,捧著一個繡撐子坐在窗邊。
外面放著鞭炮和煙花,裁縫鋪這里卻靜悄悄的,三花貓偷溜出去看熱鬧,盤先生回到了三危山,這里就她一個人,靜靜在白色絲絹上繡著梅花。
一針一針地繡下去,莫名的孤獨在針線上流淌。
她知道。
以后還會有更多孤獨的日子。
奇怪。
她是什么時候害怕孤獨的?
江雨眠在放鞭炮。
她手里拿著一個小糖人,梳著雙髻,紅繩垂落,穿著紅色夾襖,臉頰圓圓的,笑起來憨態(tài)可掬。
串在一起的鞭炮像一串農(nóng)家的紅辣椒,她拿著一根火柴點燃了引燃的炮芯,立刻像幽靈似的飛了起來,眨眼劍就退了兩米遠。
鞭炮噼里啪啦地炸了起來,曲笙尋大聲喊道:“老江你搞什么啊,我還以為一個女鬼從我頭頂上飄過去了,我跟你說多少次,大晚上的別穿白衣!”
江雨眠捂著耳朵喊道:“我的紫衣服臟了,還沒干?!?/p>
曲笙尋也捂著耳朵喊:“那你穿黑的不行么!”
江雨眠繼續(xù)捂著耳朵喊:“我這么白,穿黑衣更嚇人好么!”
鞭炮放完,兩人才放下手,江雨眠推了一下曲笙尋:“曲子,你再買點?!?/p>
曲笙尋挪了挪:“你怎么不去!”
江雨眠拿著手里的糖人,說道:“我不會講價,他們看我好欺負(fù),賣的貴?!?/p>
曲笙尋白了她一眼,抖了抖身上海藍色的斗篷,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江雨眠怎么會覺得“自己好欺負(fù)”。
真是無語,她生氣頂多站在人家房頂上罵街,江雨眠是直接能把人家頭蓋骨掀飛的。
她罵罵咧咧地買了一大堆煙花和鞭炮,江雨眠一根一根地劃火柴。
煙花在天空綻放,曲笙尋仰頭看著,說道:“我九歲的那年……”
鞭炮炸響,江雨眠沒太聽清:“你九歲那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