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扶疏神色恭敬,雖然是九品天人,依舊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
“兒臣拜見母后?!?/p>
許風眠恍惚了一瞬,坐在床榻上說道:“扶疏,你我母子,實在不必多禮。”
月扶疏起身,許風眠看著看著,緋色的眼珠泛起一片淚光,十分傷感地說道:“原來時間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我這個母后當?shù)?,實在不稱職?!?/p>
宮人給搬來一把酸棗木椅子,月扶疏坐在椅子上,金月皇后又問道:“聽說你這次回來,帶回來一個十分美麗的少女?!?/p>
月扶疏微微點頭,“是我的徒兒?!?/p>
聽他這樣說,金月皇后微微遲疑了一下,說道:“扶疏,母后也懂些醫(yī)理,自知身上奇毒無藥可解,聽聞那少女膚色瞳色皆是異于常人,如今能蘇醒,是不是其中也有她的緣故?”
月扶疏沒有否認。
他小時候便是喜怒不形于色,長大后更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金月皇后如今與他說話說話時也仔細斟酌著,生怕令他不悅。
她觀察著月扶疏的神色,輕聲問道:“扶疏,你對她是否有情?”
月扶疏微微頷首,“兒臣在她身上耗費無數(shù)心血,自然對她十分看重?!?/p>
金月皇后微微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月氏一族的冰魄神功可以凍結(jié)人的容貌,也可以凍結(jié)人的情感,很難感受太多的悲傷和快樂,是以金月王朝的歷代帝王十分寡情。
寡情,并非無情。
一旦動情,便如決堤的洪水,不可阻,不可擋,害人也害己。
金月皇后對此可謂是深有體會。
她錯過了太多,月扶疏的性情已經(jīng)不可更改,恰在此時,月山頃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兩個捧藥的侍女。
月山頃坐在金月皇后身邊,舀了一勺湯藥吹涼后親自喂她,在兒子面前與皇帝如此親昵,金月皇后微微有些尷尬,身子也不由得往后避了避。
月扶疏從容起身,說道:“觀月小筑還有藥草需要照料,兒臣先行告退。”
等月扶疏的身影消失在后殿里,金月皇后才收回目光,低聲說道:“你這個父親當?shù)?,也是很不稱職?!?/p>
月山頃說道:“子女聰慧勝過父母,便不喜父母管教,他如今年紀輕輕,已經(jīng)是九品天人,哪里還會聽我的話?!?/p>
金月皇后愕然不已:“九品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