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眠冷笑:“是否見不得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是一個不速之客,對于所有人都是?!?/p>
她回房間里換衣服,月扶疏在院中的亭子里坐下,亭子里的石桌上擺著一張棋盤,上面是一盤沒有下完的棋局。
黑白棋子廝殺慘烈,看這棋路,分明是江雨眠一人獨自對弈,月扶疏打開棋盒,拿了一枚白子,正要落子,三個年輕漂亮的年輕女子突然走了進來。
一個穿著海藍色衣衫的年輕姑娘說道:“這都一夜了,老江怎么還不回來,不會真被那個廣寒醫(yī)仙抓走了吧?!?/p>
一個個子嬌小的姑娘說道:“胳膊擰不過大腿,那可是九品天人,雨眠能有什么辦法呢?!?/p>
中間那個穿著一身黑色短打勁裝的姑娘語氣憂慮:“這天都亮了,雨眠的東西還在這兒呢,就算要走也得收拾東西再走吧?!?/p>
“得了吧,那廣寒醫(yī)仙又是碧海潮生的島主,又是金月王朝的太子,又是九品天人的,有權(quán)有勢還有錢,老江那點家當(dāng)我還不知道,我們倆這一路風(fēng)餐露宿吸風(fēng)飲露,要不是去了煙都,聞人聽雪那小師弟給了我倆一點盤纏,我倆就差上街討飯了!那姓月的財大氣粗,要不要都沒差別啦!”
“那也不能這么說吧,有些東西是金錢無法估量的,每一個東西都是一份回憶,不是說丟棄就丟棄的?!闭f話的是那個個子嬌小的姑娘,聲音細細柔柔的。
那個穿著藍色裙子的姑娘撓了撓腦袋,神色疑惑:“是這樣的嗎?”
“東西什么不重要,我就是擔(dān)心她會不會被人為難,同樣是九品天人,師清恒老先生慈祥和藹,將阿雪視為親女。紅衣鬼王雖然心思深沉喜怒不定,但摸清了脾氣也好相處,商枝不就活得很滋潤么。只有這一位叫人猜不透,七品的風(fēng)荷鬼王說殺就殺,叫人不寒而栗。”
亭子被玉蘭樹擋著,三個人也沒瞧見亭子里的月扶疏。
月扶疏在棋盤上靜靜落下一枚白子。
宋時綏說道:“現(xiàn)在的風(fēng)雪山莊已經(jīng)不是避世的桃花源,而是各種陰謀的漩渦中心的,江雨眠離開這也挺好的?!?/p>
曲笙尋聽了宋時綏這話忍不住摸她腦袋,“你燒壞腦子了吧,現(xiàn)在這疫情四起的局面,你把這么一個大神醫(yī)往外趕?”
宋時綏苦笑:“雨眠確實是神醫(yī),可是現(xiàn)在瘟疫擴散,水源遭受污染,再過段時間就要鬧饑荒,雨眠又不是種地的,她也無可奈何。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遣散山莊里的人,讓他們跟在送藥的商隊里出去,這樣才能逃過一劫?!?/p>
羽流螢說道:“你娘身體不好,經(jīng)得住車馬顛簸么?”
“這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我有種預(yù)感,伏犀山和夕照山還會發(fā)生更糟糕的事,這兩座山原本就有古怪。”
宋時綏說到這突然抿了抿嘴唇,不再往下說了,“除了成婚那次,我的預(yù)感都沒有出過差錯?!?/p>
江雨眠換好衣服,立刻推開門走了出來,眾人看見她都是又驚又喜,宋時綏朝著四周看了一圈,想起昨夜那片寒霜和眼角余光瞥見的那道人影,下意識問道:“你沒事吧?”
江雨眠朝著玉蘭樹看了一眼,笑著說道:“沒什么事,就是內(nèi)力出了點岔子,需要獨自修煉一會兒?!?/p>
羽流螢說道:“你吃飯了嗎,要不我給你做點吃的送過來?”
曲笙尋眼睛一亮,捏了捏羽流螢?zāi)菑埓祻椏善频男∧槪骸澳芗游乙环菝?,我想吃炸雞腿!”
江雨眠笑了,“山莊里有豬排么,我想吃糖醋排骨?!?/p>
羽流螢眼睛亮亮的,聲音甜甜的:“冰庫里凍著好些豬排呢,你吃什么我都給你做?!?/p>
她把三人送出小院,轉(zhuǎn)身回到亭子里,月扶疏已經(jīng)下完了一盤棋,黑子被殺得七零八落,白子大獲全勝。
江雨眠聚精會神地看著棋局,月扶疏把棋子放回棋盒,說道:“性子冷淡,向來眼高于頂,到了外面卻平易近人了,北闕帝子的愛妾為你洗手作羹湯,玄機閣的少閣主和你勾肩搭背,夜里又和那個黑衣女子抱在一起親來親去?!?/p>
他蓋上棋盒,語氣冷淡下來:“眠兒的日子過得這樣瀟灑,怪不得總是不愿回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