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錢打著旋被火舌吞沒,很快在火焰里化為灰燼,商枝靜靜地看著火焰,圓溜溜的豬眼也開始shi潤了。
燃燒的紙錢冒出嗆人的煙,聞人聽雪吸吸鼻子,把手工坊的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清新的空氣流通進來,窗外草木盎然,生機勃勃,與此刻灰暗無邊的心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聞人聽雪呆呆地看著,直到一只灰鸚鵡從天上飛過來,撲棱著一雙灰白交雜的翅膀落在窗沿上,聞人聽雪才從這種茫然又消沉的情緒里暫時脫離出來。
灰鸚鵡站在窗沿上,探著腦袋從縫隙里擠進來,這熟稔的動作讓聞人聽雪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小聲說道:“流螢?”
灰鸚鵡飛到了曲笙尋的手工桌上,桌上有個櫻桃木茶杯墊,上面擺著一個青花瓷茶杯,灰鸚鵡把腦袋探進茶杯里飲水,顯然是渴極了。
曲笙尋燒掉最后一枚紙錢,抬手擦了擦shi潤的眼睛,哽咽著問道:“怎么飛進來一只鳥?”
商枝發(fā)出一聲豬叫,試探道:“流螢?”
灰鸚鵡喝夠了水,立刻長舒一口氣,字正腔圓地開口應答:“商枝,我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
大家紛紛看向灰鸚鵡,灰鸚鵡顯然累得不行,說了一句話又趕緊喝水,緩了緩才說道:“時綏被蘇歷擄走了,現(xiàn)在在金月王朝的紅玉繡坊,天川鬼王也來了,他的那些紙人扛著一頂金棺……”
灰鸚鵡的眼神落在手工坊的那頂金棺上,整只鳥頓時愣了愣。
商枝說道:“和這頂金棺一模一樣是不是?”
羽流螢點頭:“我倒是沒看清細節(jié),但形狀確實是一樣的?!?/p>
她歪著鳥頭看著眾人,也泛起了迷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聞人聽雪把梵音寺里發(fā)生的事情簡短說了一遍,末了又開始擔心宋時綏:“時綏怎么樣了?”
“她還行,沒受什么傷,精神面貌還可以,她是天衍族的秘密已經(jīng)暴露,但我找不到泄密的人。”
商枝倒吸一口冷氣:“怎么老宋也出事了,我們不是鑲邊女配么,怎么這人生一個比一個高危?”
曲笙尋淚眼朦朧,戳著商枝的豬鼻子,看向羽流螢:“她在說什么?”
羽流螢把商枝的豬語翻譯了一遍給她聽,曲笙尋摸著商枝的豬頭,哽咽著安慰她:“想開點,也許馬上就要輪到我們了!”
商枝大驚失色,趕緊伸出一只豬前蹄捂住了她的嘴。
羽流螢說道:“時綏是天衍族這事只有我們幾個和玉搖光知道,那是誰泄露出去的?”
曲笙尋搖頭:“不一定,月扶疏應該也是知道的,我和江雨眠住在觀月小筑的時候,他和江雨眠幾乎形影不離,我們救張老頭這事他也知道,而且天衍族是他滅掉的,他肯定比我們了解天衍族,他也見過老宋,說不定比我們更早知道老宋是天衍族人?!?/p>
話題又陷入沉默,手工坊里只有灰鸚鵡的喝水聲。
羽流螢喝完水,再次分析起來:“但不管怎樣,月扶疏弄出兩個金棺,這里面一定有什么陰謀。”
聞人聽雪點頭表示贊同:“也許這金棺里藏著什么重要的東西,他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個東西藏起來,但他是廣寒醫(yī)仙,自從山崩之后,他的一舉一動都有很多人盯著,所以他借著觀空大師的靈柩,把那個東西送到了玄機閣,讓曲子的師尊藏起來?!?/p>
聞人聽雪說道:“有沒有可能是江雨眠?”
曲笙尋拍了拍金棺,搖頭說道:“這金棺密不透氣,藏著的肯定不是活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