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鬼修的東西,這符咒看了真令人心驚。”
曲笙尋不耐煩地說道:“你大驚小怪什么,
別人不知道,
我們還能不知道么,梵音寺的高僧修煉鬼道,死后為了防止尸變,
棺材都是用青銅澆筑的,
再涂上金粉,
刻上辟邪的符咒,就算真變粽子了也出不來?!?/p>
扶洮眼睛彎彎:“阿笙最厲害了?!?/p>
曲笙尋撇撇嘴:“厲害什么,
正好端端待在家里呢,非得讓我接這趟差事,
當初給他們梵音寺修墓,現(xiàn)在還得管起售后,就算那墓穴機關(guān)復雜又怎樣,
也輪不到我去吧,簡直是用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p>
扶洮說道:“你還給梵音寺修過墓?”
曲笙尋說道:“本來是夜燭明的活,
他礙于人情接下了,轉(zhuǎn)頭就甩給了我,我都無語了?!?/p>
她攤攤手,無奈道:“他總是這樣,這次我得和梵音寺的僧人一起把金棺送進墓里,誰讓他和梵音寺的人交好呢,還和我說這都是人情往來,都是為了我好,這叫混個臉熟,早日繼承他的人脈?!?/p>
馬車停在金月王朝招待外賓的驛館外面,兩個年輕的天人站在馬車后面小聲交談,地上鋪著紅毯,左右兩邊各站著一排僧人。
梵音寺的得道高僧和金月王朝的人正在臺階上寒暄,一道雪白人影被簇擁在最中間,偶爾輕輕頷首。
曲笙尋等得無聊,打了好幾個哈欠,等到這行人慢慢走下臺階,踩著地上鋪著的紅毯朝著曲笙尋和扶洮走過來時,她才換了一個端正挺拔的站姿,像一桿標槍似的站在馬車后面。
月扶疏被簇擁在人群最中央,朝著曲笙尋淡淡地瞥過來一眼,隨即落在蒙著金棺的絲絨紅布上,曲笙尋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絲絨紅布垂下的金流蘇被她弄亂了一角。
曲笙尋也沒想太多,直接伸手把那一小角金流蘇捋順了。
月扶疏移開了目光。
也許是曲笙尋的目光在月扶疏身上停留了過多時間,扶洮壓低聲音說道:“阿笙,你覺得是他好看還是我好看?”
曲笙尋還真的認真想了一下才說道:“這東西沒法比,有人喜歡月亮,有人喜歡桃花,有人喜歡嫦娥,有人喜歡妲己,有人喜歡冰清玉潔的女神,有人喜歡禍國殃民的禍水,有人吃餃子不蘸醋,有人吃餃子必須要蘸醋,有的人吃餃子不能放蒜,而我吃餃子就必須得蘸蒜泥?!?/p>
極樂天宮對味道很大的食物一向避而遠之,力求口氣清新,方便隨時尋歡作樂,曲笙尋這些日子韭菜加大蒜,還用扶洮最討厭的姜片泡腳,從腳底板武裝到牙齒,已經(jīng)讓扶洮郁悶很久了。
他這個人極其討厭姜,哪怕曲笙尋一個月不洗腳他都能昧著良心說一句阿笙的腳好香,但是曲笙尋用姜片泡腳,他就只能捏著鼻子摸兩下,摸完之后就要立刻用皂角洗手,一定要把手上的姜味洗掉。
曲笙尋說完,掏出一顆姜香梅子扔進嘴里,扶洮捏著鼻子,不依不饒地問道:“什么醋不醋的,阿笙覺得我和他誰更好看?”
曲笙尋說道:“那我還是覺得月扶疏略勝一籌,更有韻味?!?/p>
扶洮沉默了,面色悻悻唉,指責她:“阿笙,你真的好沒良心,我千里迢迢跟著你,跋山涉水,披星戴月,晝夜兼程,你卻是個負心薄幸的,見別人生的好顏色,就把我忘了去?!?/p>
“你自己瞎感動什么,明明是你自己跟來的。”
扶洮說道:“還不是我擔心你,梵音寺的墓葬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都是會隨時起尸的鬼僧,當初修建墓穴就是讓他們尸變后不要到處亂跑,那墓穴修的那么嚴實,機關(guān)又那么多,我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