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還是不叫,好像有些怕羽重雪,把腦袋埋進兩只前爪里。
羽重雪無奈,只好又把小狗的腦袋從前爪里刨出來,“乖,快叫一聲!”
小狗還是不叫,又把腦袋埋進前爪里,故意和他作對似的。
羽重雪無奈,只好一只手抱著小土狗,另一只手捏著小土狗的耳朵,有點困惑地說道:“是不會么?”
他捏了捏小狗毛茸茸的爪子,開始教它:“汪,汪,汪?!?/p>
“汪!”小狗終于叫了一聲。
聞人聽雪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小狗汪了幾聲,從羽重雪懷里跳下來,又搖著尾巴跑向田壟找那個小女孩去了。
兩人又騎上白馬,在田壟間的小道上漫無目的地走著,遇花看花,遇樹看樹,遇到溪流就停下來,讓兩匹白馬飲水,又從小溪里捉了兩條魚烤來吃。
待至日暮,兩人騎著白馬開始折返。
回到那座荒塔時,二人的師尊還和那位九品天人在荒塔中論道,羽重雪的車夫閑得無聊,練劍時循著溪流聲竟劈砍出一條羊腸小道。
小道盡頭是一處小石潭,石潭里的水清澈極了,夕陽的金色光輝灑在小石潭上,當真應了岳陽樓記里的“浮光躍金,靜影沉璧”之景。
兩人坐在小石潭旁的巖石上,看著里面的魚兒游來游去。
聞人聽雪心中的沉郁之氣消散了一些,可重傷之后,到底還是有些精力不濟,此刻放松靜坐,于是腦袋一歪,竟然睡著了。
羽重雪坐在她身旁,見她坐著睡著,腦袋微微歪著,于是又坐近了一些,伸手將聞人聽雪的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
師姐的呼吸就在耳畔邊,羽重雪閉上眼睛,專注地聽著她的呼吸聲,一動也不動,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太陽落山,月亮出來了。
睡在他肩頭上的聞人聽雪咳了兩聲,羽重雪這才睜開眼睛。
月華灑在兩人身上,師姐的頭發(fā)好似蒙了一層霜。
一陣寒涼的山風吹過,那層白霜在風中飄蕩起來,顏色比霜色更加凄冷。
這哪里是什么白霜,分明是師姐的發(fā)絲。
他的師姐年僅二十一歲,竟然一夜白頭。
羽重雪心中大為悲慟,竟然無法言語了,這一刻,他的眼淚奪眶而出,滴落在聞人聽雪的臉上。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睅熥鸬穆曇魪膬扇松砗髠鱽恚斤L呼嘯,聞人聽雪睜開眼睛,雪白的發(fā)絲在臉頰邊飛舞。
師清恒眼里悲色甚濃,一襲紅衣的艷鬼站在一旁,繚繞的香霧遮住了他冶艷的面孔,臉上的神色看不分明。
聞人聽雪跪在地上,仰頭喚道:“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