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診脈后,笑著說道:“宋姑娘身體強健,只在飲食上注意些,不要食生冷寒涼事物?!?/p>
啊,她的凍梨……
宋時綏問道:“凍梨可以吃么?”
大夫一噎,微笑著說道:“可以用熱水化開吃,有孕頭一個月,還是要注意些的?!?/p>
玉搖光低笑了一聲,他看向宋時綏的目光十分溫柔,柔聲說道:“時綏,大夫這樣說了,自然要注意些?!?/p>
站在他身邊的鄭隱看了眼玉搖光,又看向宋時綏,板著臉說道:“你個傻丫頭,這時候還貪嘴?!?/p>
屋子里的人全都笑了起來,所有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等所有人都散去,松鶴院那邊派人送了許多東西過來,宋時綏翻看著這些東西,臉色變了變。
老宋說道:“這禮太重。”
禮重,卻不能不收。
玉搖光的性情,父女兩人都是清楚的,看似溫柔謙和,實則最不喜別人違抗他,這種拂了他面子的事,最好別做。
宋時綏想了想,只好又去松鶴院謝恩。
到了松鶴院,玉搖光正在茶室里下棋,棋盤上的黑子和白子廝殺成一團,戰(zhàn)況十分激烈。
宋時綏小時候,玉搖光教過她圍棋,玉搖光的棋路屬于溫水煮青蛙那種,不知不覺間就調(diào)入了他設(shè)下的陷阱,等察覺時,早已經(jīng)無力回天。
每次和玉搖光下棋,宋時綏都輸?shù)煤軕K,復(fù)盤棋局時,往往會頭皮一麻,感嘆玉搖光這人城府深沉,心思詭譎難測,實在是個sharen不見血的黑心人。
看了一眼棋盤上的棋局,宋時綏察覺玉搖光今日的心思有些亂,落子也不如往日縝密。
玉搖光坐在蒲團上抬頭看她,見她只穿著單衣,便溫聲說道:“小時,你已經(jīng)有了身孕,冬日寒冷,不能再這樣衣衫單薄地出門?!?/p>
宋時綏說道:“公子,你送的那些禮物實在是太貴重了。”
玉搖光笑了笑,把手中的一枚黑子隨意放在棋盤上,一雙金綠交織的琉璃眼深深地看著她,“小時,我雖是皇子,卻身世坎坷,六親緣淺,此生被我視作親人的,唯獨你一個。”
宋時綏低聲說道:“尊卑有別,公子厚愛,小時心中感激萬分,卻實在不敢僭越?!?/p>
玉搖光微微一笑:“碧海潮生的小太歲何等尊貴,小時卻與她親如姐妹?!?/p>
宋時綏愣住,震聲說道:“公子怎么認出她的?”
玉搖光無奈道:“你娘的病,碧海潮生的諸多名醫(yī)都覺得棘手,天下女子中,除了碧海潮生的小太歲,還有誰可以與廣寒醫(yī)仙比肩呢。”
宋時綏緩了緩,說道:“還請公子替我保密,不要泄露她的行蹤。”
她頓了頓,又說道:“小太歲雖然身份尊貴,但她與我同為女子,有時不僅尊卑有別,男女也是有別的?!?/p>
玉搖光看了她好一會,才慢悠悠地點頭:“小太歲乖戾跋扈,喜怒無常,你與她相交,一定要小心些。”
其實江雨眠是個情緒非常穩(wěn)定的人,就是看上去冷漠了點,曲笙尋那才叫一個情緒不穩(wěn)定,遇到點事就開始罵街,因為烤鴨少了一條腿,她愣是大半夜站在人家門口,把烤鴨店老板的祖宗十八代整整齊齊地問候了一遍。
江雨眠確實是穿越者中最有權(quán)柄,身份最尊貴的人,但是她待人接物從來不擺架子,也從來不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但這些沒有必要和玉搖光說,宋時綏點頭,敷衍道:“多謝公子教誨,我會注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