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雨眠她可能不會擁有很漫長的人生?!?/p>
聞人聽雪收回張開的手臂,頓時(shí)有些愕然,“我知道她被月扶疏做成了一個(gè)藥人,可是她已經(jīng)逃出了碧海潮生,她是神醫(yī)哎,不可能沒辦法吧?”
長街無人,商枝拉著她的手走入一條深巷,低聲說道:“阿雪,我懷疑雨眠就是傳說中的毒太歲?!?/p>
一聲驚天霹靂在聞人聽雪腦中響起,炸的她頭腦發(fā)暈。
“怎么可能!”
“我也希望這只是猜測,如果是真的,江雨眠千方百計(jì)想要逃出碧海潮生就不奇怪了,因?yàn)槿绻惶映瞿抢铮却闹挥斜环质瑹挼さ慕Y(jié)局?!?/p>
看著聞人聽雪驚恐的眼神,商枝嘆息:“阿雪,你冷靜一點(diǎn),不要這么驚慌無措,江雨眠敏感又聰明,她會察覺你的異樣?!?/p>
聞人聽雪狠狠揉了一把臉,魂不守舍地回到了三個(gè)人的住處。
螢火蟲在小院中飛來飛去,江雨眠正坐在秋千椅上看書,秋千架上吊著一籃子冰鎮(zhèn)葡萄,籃子上結(jié)滿了白霜,正往外冒著森森寒氣,她摘了蒙著眼睛的白紗,令人窒息的美貌在夜色中更為動(dòng)人。
見了兩人回來,江雨眠把手中的書放在膝蓋上,對她們兩人微微一笑,“阿雪此行可有收獲?”
壓抑著內(nèi)心復(fù)雜苦痛的情感,聞人聽雪澀聲開口:“有一點(diǎn)?!?/p>
江雨眠那雙紫色的眸子打量著她的神色,突然說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這樣心神不定?”
聞人聽雪訥訥,商枝連忙說道:“你知道的,艷鬼說話不好聽,我們這幫修鬼道的都沒什么師德。”
“那倒是。”江雨眠笑了笑,從籃子里拿出一串凍葡萄,“這野葡萄酸酸甜甜的,冰鎮(zhèn)過口感更好,你們嘗嘗?!?/p>
葡萄上也裹著一層白霜,顯示是江雨眠那特殊的內(nèi)功心法凍住了葡萄,商枝和聞人聽雪吃著葡萄,三人坐在秋千椅上閑聊,不知不覺又聊到了長生。
江雨眠說道:“如果一個(gè)人能夠長生,就會擁有大把的時(shí)間,行走的腳步不會那么匆忙,步子會放的很慢,如果你們能長生,會做些什么?”
“會與好朋友們游山玩水?!甭勅寺犙┱f完之后問她,“那你呢,如果你能長生,你會做什么?”
“我不知道,”江雨眠輕輕笑了一下,“月扶疏游遍天下名川,卻在碧海潮生隱居十幾年,他父皇年少時(shí)在外游歷二十余年,如今已有四十年未出金月皇宮了。”
“你師尊曾經(jīng)也是仗劍走天涯的恣意少年,卻也有好多年沒有離開煙都了?!?/p>
“他們是九品天人,依舊把日子過得如此無聊,像我這種沒有情趣的人,估計(jì)只會把日子過得更無聊?!?/p>
“人生越往后,過得就越快,時(shí)光如白駒過隙,彈指一揮間便是滄海桑田,正因?yàn)樯虝?,所以一切才那么美好,又那么讓人眷戀?!?/p>
商枝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為了不被江雨眠看出異樣,她趕緊帶上野豬臉面具,強(qiáng)忍著哽咽說道:“我還得回去跟那艷鬼復(fù)命?!?/p>
江雨眠沒有看出她的異樣,從籃子里拎出一串凍葡萄遞給她,“剛剛看你嘴唇有些干,這串葡萄你拿著路上吃吧?!?/p>
野豬臉面具后面是一雙通紅的雙眼,商枝心情郁郁地回到客棧,花襲影守著門,說道:“大王已經(jīng)歇息了,此刻誰都不見,你打哪兒過來就打哪兒回去吧?!?/p>
商枝此刻情緒沮喪,無意與他斗嘴,只好拎著一串結(jié)了霜的葡萄在外面閑逛,客棧后面是一個(gè)挺大的院子,樹木郁郁蔥蔥,野花野草長勢狂野,沿著窄窄的石子小徑往前走,便看到一個(gè)小小的紅色亭子矗立在樹木最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