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做好的月桂香包,還來得及掛在窗子前就被月扶疏堂而皇之的拿走了。
江雨眠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干脆拿著燭臺朝著月扶疏狠狠扔過去。
月扶疏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燭臺,上面的蠟燭卻摔在地上,火苗閃爍了兩下就熄滅了,室內(nèi)一片黑暗,只有幽幽月光從窗子那灑進來。
室內(nèi)靜默了片刻,月扶疏說道:“不就是一點小心思又被我發(fā)現(xiàn)了么,也值得你動這么大的怒?!?/p>
“什么小心思?”江雨眠開口問道。
月扶疏沒答她的話,帶著一身月桂香氣繞過屏風(fēng)躺在床榻上,聲音柔和:“小太歲,你該歇息了?!?/p>
江雨眠閉上眼,最終還是繞過屏風(fēng)躺在床榻上。
倒不是他們師徒二人有什么不可言說的關(guān)系,江雨眠對于月扶疏而言,只是一味世間僅此一株的稀世奇藥。
他恨不得日夜守護,不叫這株稀世奇珍離他半步。
兩人同床共枕有七年了,江雨眠十歲那年從地宮出來后就一直跟他睡在一張床榻上,十四歲那年來了葵水,她劇痛難忍無法起身,是月扶疏幫她換的月事帶。
都說醫(yī)者眼中無男女,江雨眠也知道她在月扶疏眼中算不上“人”,可這并不妨礙月扶疏在江雨眠眼中是個實實在在的變態(tài)。
每晚和變態(tài)同床共枕,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桂花的香氣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天氣冷的時候,桂花香清新冷冽,天氣一暖味道就變得暖洋洋甜滋滋的。
而這桂花香到了月扶疏身上,就變成了廣寒宮里的月桂樹,不僅冷冽,還帶著幾分高不可攀的味道。
從月扶疏身上飄出來的桂花香一直圍繞在她的身邊,江雨眠躺在軟枕上望著地上的月光,腦子里全都是兒時背過的古詩。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
月光中,瓷瓶里的那枝桃花已經(jīng)有些萎靡了,她這才想起白天事多,她忘記在瓷瓶中放水了,于是掀開被子下了床。
床榻的另一側(cè)傳來月扶疏的聲音:“怎么下床了?”
江雨眠說道:“去找水?!?/p>
她穿著貼身的白綢裙子,踩著一地月光走到屏風(fēng)后面,月扶疏從床榻上側(cè)過身,凝視著那道映在屏風(fēng)上的少女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