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扶疏,這是前往碧海潮生的航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
月扶疏看著遠處的海面,平靜地說道:“什么時候,眠兒也開始在乎我的想法了?”
“月扶疏,你少給我扯東扯西的!”
“小太歲,真是從來不尊師重道啊?!?/p>
江雨眠耐心不多,拽著他的頭發(fā)狠狠一扯,月扶疏不得不偏過頭來看她,對上江雨眠那雙又兇又冷的眸子了,只能無奈地笑了笑,隨后抬起手來握住江雨眠的手,手腕猛的一發(fā)力,猝不及防之下,江雨眠被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拽進月扶疏的懷里。
她的臉狠狠撞上了月扶疏的xiong膛,他的身體硬如石,冷如冰,撞得江雨眠鼻子一酸,腦門發(fā)疼,眼里不由自主地沁出了一汪淚。
最后一點夕陽余暉散去,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月扶疏伸出雙臂抱住她,他臂上有千鈞力道,如蟒蛇絞住獵物般緩緩收緊,哪怕江雨眠已經(jīng)是九品天人,依舊被他勒得骨骼生疼。
月扶疏冰涼的嘴唇貼到了她的耳邊,他輕輕呵出一口冰涼的氣息,低聲說道:“用心血澆灌的花朵,小心呵護還來不及,怎能忍心看她逐日凋零,又怎能容忍那些丑惡的鬣狗撕扯她的花瓣?!?/p>
江雨眠冷冷地說道:“如果你的腦子還清醒,就該立刻把我扔進丹爐里煉藥,我可不想像個chusheng一樣被人扒去衣衫,赤身裸體地躺在砧板上被人開膛破肚,我只要想想,就惡心透了?!?/p>
月扶疏將她抱在懷里,淡淡說道:“若是被我扔進丹爐里煉藥,不還是要被我脫下衣衫赤身裸體的扔進丹爐里嗎么,丹藥的雜質(zhì)越少越好,當(dāng)年我手把手教你煉丹,你如今全都生疏了么?”
江雨眠的語氣里滿是譏諷:“我都不記得自己的衣衫被你脫了多少次了,又是多少次赤身裸體的站在你面前,你把我當(dāng)一盆花草似的,整日里搬來抱去,我從來不把你當(dāng)男人,你也從來不把我當(dāng)女人,你現(xiàn)在說這個,月扶疏,你不覺得自相矛盾嗎?”
“從來不把我當(dāng)男人?”月扶疏輕輕笑了笑,并不見氣惱,他的聲音如潺潺流水,依舊悠閑從容,云淡風(fēng)輕,他臉上帶笑,微垂著眼眸解開了腰帶,略微敞開了衣襟,露出了冷玉般的xiong膛。
在江雨眠不解的眼神中,他冰冷的手掌握住江雨眠的手探入他的衣襟里,冰冷的掌心緊貼著江雨眠的手背,捉著她的手,去緩緩地?fù)崦暮斫Y(jié)、xiong腹、一路向下、直至那不可言說的欲孽滋生之處。
月扶疏的身體,江雨眠看過很多次了,每次江雨眠的冰魄神功出了岔子,兩人都要褪去衣衫泡在寒池里閉關(guān)修煉,有時候一泡就是半個月一個月,縱使有裊裊寒氣遮擋,天長日久,總能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要是其他人做出這個舉動,那肯定是干柴烈火,男女調(diào)情,多多少少有情欲的成分在,但江雨眠知道,月扶疏只是很平靜的在和江雨眠探討“他是男人”這件事。
依照江雨眠對月扶疏的了解,就月扶疏這德行,真想和一個女人發(fā)生什么事兒,他是不會這么循序善誘緩緩?fù)七M的,這個男人從一出生起就沒有被什么人忤逆過,一個覺得世界都為他而轉(zhuǎn)的男人,是不會尊重任何男人女人的意志的,就是他想睡誰的老祖宗,那個倒霉蛋都只得認(rèn)栽,連夜把他祖宗從墳里刨出來。
沒辦法,江雨眠一直都覺得月扶疏腦子有病,在他還是幼童時,對這個世界的種種認(rèn)知還處在一片朦朧時,他過早地修煉了冰魄神功,又在十幾歲的時候取得了別人六七十年才能取得的成就,這導(dǎo)致他思維方式和腦回路與正常人有很大不同。
他看待世界的眼神是非常冰冷的,態(tài)度是非常漠然的,手段是非常冷酷的,行為是非常無情的。
江雨眠雖然也過早的修煉了冰魄神功,但她上輩子是一個三觀健全的現(xiàn)代人,該有的喜怒哀樂和人類該有的生理欲望她一樣都不缺,修煉冰魄神功后只是讓她的情緒變得更加冷靜而已。
江雨眠抬頭看月扶疏。
一個仰頭,一個低頭,兩雙眸子對視間,兩人不約而同地微妙地沉默了一會兒。
隨后,月扶疏低聲說道:“這些年凡是你想學(xué)的東西,凡是我所會的,無一不對你傾囊相授,唯獨男歡女愛,我教不了你?!?/p>
江雨眠腦子里冒出了一串省略號。
永遠有著少女容顏的年輕女郎微微蹙眉,鼻子也跟著眉毛一起皺了起來,一張雪白雪白的臉還沒有男子的手掌大,長長的睫毛在皎潔的月色下有些毛茸茸的。
月扶疏輕輕撫摸著她雪白雪白的臉,繼續(xù)說道:“自從我將冰魄神功修煉至大成境界后,我母親常?;诤?,說不該過早地讓我修煉這滅絕人欲的功法,而如今我對你,也同樣如此。”
江雨眠的腦子里又冒出一串問號:“如此什么?”
“人之一生,極樂之事能有幾件?”
江雨眠聽懂了,皺著鼻子說道:“你覺得你剝奪了我的這種快樂,所以你覺得良心不安,于是便想要身體力行地教會我?”
月扶疏說道:“難道不應(yīng)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