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樣,半點不像恩斷義絕,夫婦情斷。
沈既宣以首伏地,思及自己想要將沈櫻嫁入蕭氏的作為,頓時冷汗涔涔。
宋妄咬著牙,用了極大的力氣壓住怒火,問:“沈既宣,你敢打她?”
沈既宣大腦飛速地轉,卻始終不知如何辯解,只得伏在地上,訥訥不言。
宋妄怒極:“你們竟如此對待她,沈既宣,朕要你的命?!?/p>
沈既宣愕然變色。
沈櫻卻突然推開宋妄,踉蹌兩步,勉力站直身體,站在兩步開外望向他。
宋妄看看自己空空蕩蕩的懷抱,下意識道:“阿櫻……”
沈櫻與他對視,嗓音嘶啞,卻堅定認真:“陛下,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父母教訓子女,乃天理倫常,不該被苛責?!?/p>
宋妄怒道:“胡說八道!你的命何曾屬于他!今日他敢打你,我必會要了他的命,誰說都無用!”
沈櫻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裙擺,端端正正跪于地,蒼白的臉上猶帶淚痕。
她抬起眼睛,自下向上看著宋妄:“陛下乃天下之主,想要家父的性命,不過一句話的事情,無人膽敢置喙?!?/p>
宋妄隨之安撫道:“所以,你不必怕,無人敢說你不好。”
沈櫻置若罔聞,繼續(xù)端端正正道:“但臣女今日,卻要求陛下饒恕家父?!?/p>
宋妄手指捏的咯吱作響:“阿櫻!”
沈櫻與他對視,沒再稱呼他為“陛下”,而是凄然一笑,道:“宋妄,你當真不懂我的意思嗎?”
迎著宋妄茫然的眼神。
沈櫻一句一句,擊潰他所有的傲慢:“沒了父親,你讓我去何處?教坊嗎?”
婚姻三載為期,誓不相負
宋妄微怔,滿眼不解。
沈櫻眉目堅定,便將一切遮羞布扯開:“你當真覺得,我今日之狼狽不堪,是因父親之過嗎?”
宋妄腳下登時無法動彈,宛如被千萬條藤蔓綁住,逼得他一動不敢動,全身的血液都隨之僵硬到無法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