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蕭珣將簡卷合上,“既然他不守規(guī)矩,那我得跟上面說一聲了?!?/p>
“大人,容我提醒,這個是監(jiān)軍的工作,您不能插手,否則有越權(quán)之責。”
蕭珣笑了笑,“我不會直接上報的,就說咱們錦衣衛(wèi)收到了匿名信,信里說張令憲私自用兵,我只是行百官監(jiān)督的職責,至于兵部和內(nèi)閣怎么處理,那不是我的責任?!?/p>
“大人說的是!這一招妙?。〖瓤梢宰審埩顟棾园T,又可以擺脫越權(quán)的嫌疑?!?/p>
蕭珣站起身,轉(zhuǎn)身望向院外初綻的梅枝,聲音淡淡:“王耀威,給我一封信,用東廠的名義——送去兵部?!?/p>
“說張令憲越權(quán)調(diào)兵,未經(jīng)奏請,恐誤軍機。請兵部核查。”
這時門外通報。
“東宮太子殿下,求見蕭大人?!?/p>
蕭珣略一蹙眉,手中茶盞頓了頓。
“太子?”王耀威驚訝低語,“這時候來……未免太突然了?!?/p>
“他今日親送張令憲出征,此時前來,恐怕不是寒暄?!笔挮懷凵裎?,緩緩起身,“請他入中堂,我換件衣裳?!?/p>
片刻后,中堂燈火明凈,絲竹無聲。
太子身著玄衣銀帶,步履沉穩(wěn),神情溫和而帶一絲倦色。隨行太監(jiān)盡留于門外,只他獨自入堂。
“殿下駕臨,微臣失迎?!笔挮懝笆?,嘴角帶笑,語氣卻極端謹慎。
太子環(huán)顧堂內(nèi),見幾案整肅,墻上懸圖隱有山川兵略,香爐未滅,茶香猶溫,便輕聲一嘆:
“蕭大人,真是清靜之人?!?/p>
“臣在職,怎敢清靜?!笔挮懫届o應道,手卻暗按幾案,目光不避。
太子微一點頭,隨手拂衣坐下,望向他:“張令憲帶著大軍已經(jīng)出發(fā)出發(fā),你怎么看?”
蕭珣非常謹慎地回答道:“這種事情,微臣怎敢置喙?!?/p>
“哈哈哈,蕭大人未免太謹慎了,就是閑聊天罷了,更何況是在你的地盤上,有和擔心的。”
蕭珣搖了搖頭,“殿下,現(xiàn)在可謂是多事之秋,您確實不該來我的府上?!?/p>
“來都來了,你不必擔心,先說說看吧?!?/p>
蕭珣回道:“天子親授虎符,各部配合有加,張大人得勢如此,必能首戰(zhàn)告捷?!?/p>
“你知道我不是問這些?!碧幽抗獬亮藥追?,“蕭大人,父皇器重你,我也想把你當做心腹,就不能告訴我真話嗎?”
蕭珣沉默片刻,低聲道:“他繞過邊鎮(zhèn),擅調(diào)機動營,不報軍司,不示中樞,非但不是常理,更是大忌。”
太子瞇起了眼:“你上報了?”
蕭珣微笑,“東廠偶得密件,已送兵部,請其核查。”
太子凝望他半晌,輕聲道:“這一次,我沒攔住他?!?/p>
蕭珣挑眉看他,太子聲音極低:“張令憲求兵多年未果,此次父皇竟讓他當大將軍,恐怕會有大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