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文康上前,對著縣老爺深深一拜,“縣老爺英明,小生感激不盡?!?/p>
對于全身上下寫滿了欽佩和感激的衛(wèi)文康,縣老爺還算滿意,不忘告誡道:“這些腌臜事都料理完了,日后就安心念書吧。你還年輕,前途遠(yuǎn)大,切不可再因旁的事耽誤學(xué)業(yè),我還等著你給咱們安泰再掙個舉人功名回來。”
“小生受教,日后自當(dāng)潛心學(xué)業(yè),不辜負(fù)您的期許?!?/p>
邊上的師爺瞧縣老爺對衛(wèi)文康的態(tài)度,便知道自己的賣好是有價值的,也不介意錦上添花一把,提醒縣老爺?shù)溃骸按税杆尕斘???/p>
“自然是物歸原主。另外,柳大富也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叫兩家給些賠償。”
柳天驕激動得不行,跪地就喊青天大老爺,其他人見狀也跟著跪地喊青天大老爺。如此樸素而又直接的感謝方式,倒是讓縣老爺笑咪了眼,回頭跟師爺說:“衛(wèi)秀才家的夫郎丑是丑了點,性子還挺好?!?/p>
人家只是壯不是丑,以為誰都像您喜歡那腰比腿還細(xì)的?師爺心中腹誹,面上還是跟著笑。
柳老二和柳老幺是走不出縣衙了,柳天驕心中惡氣驅(qū)散,也沒有去看他倆處刑慘狀的興致,只急著回家給他爹上香。
孫氏知曉消息后哭得死去活來自不必說,宅子還被查封了,家里的銀子還被差役們洗劫一空,只得帶著孩子們回了娘家。至于清水村,她現(xiàn)在哪里敢回,柳天驕的前車之鑒她又不是沒見過,孤兒寡母的,回到那地方,別反倒叫人生吞活剝了。
柳家老宅那邊是徹底鬧翻了天。有了縣老爺?shù)闹家?,柳老三媳婦兒關(guān)氏是一點兒沒客氣,帶著娘家人就直接到二房家里搜錢。小錢氏如何肯依,她男人沒了,兒子因著家里出了個sharen犯,科考無望,不能最后那點錢財都保不住。
可她再潑辣也是個婦人,哪里抵得過關(guān)氏叫來的幾個壯漢,萬般無奈之下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個嫁了舉人的閨女,揚言關(guān)氏如此欺辱人,吳舉人必然不會叫她好過。
這還真把關(guān)氏嚇到了,是啊,人家還有個舉人女婿呢,雖說女婿年紀(jì)跟他丈母娘差不多大,可柳金兒懷了身孕,如今是他家的寶貝疙瘩,真把人欺負(fù)死了,回頭該不會找她算賬吧?
關(guān)氏掂量了一下輕重,然后變了臉,“瞧二嫂這話說的,我不過是奉了縣老爺?shù)闹家鈦硪獙戀r償,哪里就是欺辱了?罷了,你家出了個金貴人兒,我也開罪不起,便給你們?nèi)盏臅r間,把老十兩的賠償銀子湊出來,要是湊不出來,叫金兒來跟我說一聲,我也賣侄女兒這個面子?!?/p>
小錢氏一抹臉上的眼淚,恨恨道:“這下知道怕了?我非得叫金兒好生整治你一番?!?/p>
“那也得看金兒給不給你這個當(dāng)娘的面子。”關(guān)氏也不再與她浪費口舌,拿了翻出來的幾兩碎銀轉(zhuǎn)身就走。
當(dāng)誰不知道呢,老二兩口子把金兒賣給吳舉人當(dāng)妾是徹底傷了閨女的心,沒瞧見三朝回門都沒個人影嗎?關(guān)氏也就是念在柳金兒畢竟是她親生的,萬一小錢氏一個想不開真死在了自己面前,柳金兒好歹會念著那點兒血脈之情。
見人走了,小錢氏強(qiáng)撐著的那口氣一下子就散了,跌坐在地上,雙目紅腫地看向自己兒子,“成器,日后咱們怎么辦???”
“娘不是說要去找妹妹做主嗎?”
“那個死丫頭現(xiàn)在完全就跟變了個人一樣,親爹出了這么大的事也不見得回來看一眼,真能靠得住嗎?”
“試試再說吧,她總歸是您親生的?!?/p>
不試還能有什么法子呢,總不能拋下家業(yè)一走了之。小錢氏沒敢耽擱,當(dāng)天下午便和兒子一道去了吳府。哪料門房問了他們姓名后,便直接將人趕走了,說柳姨娘壓根不認(rèn)識他們。小錢氏哪里肯善罷甘休,在吳府門前又哭又鬧??蓞歉娜四睦镉质呛孟嗯c的,說再不走直接把他們抓起來。小錢氏無法,只得跟著面色鐵青的兒子一塊兒走了。
門房見他們走了,趕忙進(jìn)去給吳舉人回話,“老爺,小的按您的吩咐把人轟走了。”
“嗯,下去吧,以后眼珠子放亮點,別叫人離府里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