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不同。她感覺自己同時被四雙手臂招架住了,像是云一樣把她托了起來。這動作蘊含著怒氣,卻還是很輕、生怕傷到她分毫。她站穩(wěn)之后掙了一下,輕柔的云卻頃刻變了力道,將她鉗住,不愿意讓她離開。
“……”
她無辜地瞪圓了眼睛和他
們對視。算是某種示弱的討好。
雖然很少有,但稻川秋想要同誰示弱、討好誰時,是很輕松的。
女生的臉部輪廓線條并不凌厲,有種甜滋滋的圓潤,只是往常她垂著眼睛,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白得過分的皮膚、淡得可憐的唇色,這些元素組成一把彎刀般的冷漠,冷漠的稻川秋讓人不敢接近、退避三舍——如此,自然不需要她來示弱。
直到此時此刻。
女生彎著眼睛,眸子里露出一點兒晶晶亮的、星子一樣的光彩,太陽柔和的光暈滴落在她的眼睫,翕動著,滋滋明媚,風吹動她的頭發(fā),有點凌亂地掃過她的額頭,像一本書頁被翻動的厚詩集,露出她的眸子時,風停了下來,詩集的那一頁寫,
“你將同意我的一切;恰如你對我的感情無法割舍?!?/p>
這一招很有用,他們有些狼狽地移開了目光,不敢和她對視。
稻川秋發(fā)現(xiàn)周圍的情緒粒子變得有些熟悉,但仍然陌生。不過,反正她沒有穿越,那么這些“熟悉”應當只是巧合。
她醞釀了一下,覺得這樣應當萬無一失了。有人說過她露出這種笑容之后沒有人會再拒絕她。
但這次她失敗了。
很快,青年們憤憤將頭扭了回來,臉上的怒氣反而更深了。
降谷零隱含怒氣道:“對策部里的人都是廢物,需要你一個人去面對那種恐怖分子嗎?”
諸伏景光也一改往日里溫和的模樣。青年的貓眼中閃過銳利的冷光:“反正沒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不能派出其他人代替你去嗎?”
萩原研二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小秋你這樣容易受傷,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去呢?”
松田陣平怒道:“如果我們沒提前在這里等著,你就準備一個人跑了對不對!”
伊達航發(fā)出不贊同的聲音:“我們是一個整體!哪怕稻川你有主意了,不也應該和我們商量之后再行動嗎?”
稻川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她意識到這事很難解決。他們好像完全不打算將她放開。
也許他們是準備把她的路堵死、呼吸光這片狹小的空間中的氧氣,讓她窒息而死。也許他們能在這里站到地老天荒,直到大家都變成一座座雕像。也許她余生就要被這座“牢籠”鎖住老死了。
……什么有端聯(lián)想啊。
稻川秋把自己逗笑了。她真的很喜歡冷笑話,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這些冷笑話都只取樂了她自己。
她心平氣和地跟他們講道理:“如果我不去的話你們都會死掉?!?/p>
松田陣平嘁聲:“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誰知道對面是不是空手套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