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特利順從心意布下了局。
警校并不算什么絕密機構(gòu),沒有人會對一個校醫(yī)有所提防,就像也沒人會對中學(xué)里的校醫(yī)產(chǎn)生懷疑一樣。一切都隨著克勞特利的心意走,好簡單哪,簡單得讓他直呼無趣無聊,接著暗罵琴酒讓他坐了六個月冷板凳。
但簡單不代表著回報同樣貧瘠。這世上有得是投入低回報高的事。
會釣上來一條什么樣的大魚呢?他滿懷惡意地揣測,如果是公安的“眼”就好了,琴酒遍尋不得的人被他一把擒住,怎么不算一種勝利?
怎么也沒想到,“大人物”居然是眼前這個幾次被同伴架到醫(yī)務(wù)室的女生。
克勞特利想到這里,不禁輕蔑地暗道所謂的“眼”,說破了天也只是個小丫頭,頂不住威脅,這么輕易就被他逼了出來。
相比起克勞特利志在必得的洋洋得意,稻川秋淡定得過了頭,她甚至還有心情來了個冷笑話:“如果我不過
來,他們就不是警察了,明天會變成尸體?!?/p>
克勞特利:“……”
又想起了她提議他在醫(yī)務(wù)室天花板開洞,避免被燒死的冷笑話。
眼看著電梯門馬上大開、琴酒——還是伏特加,誰都好,反正是他的人手要到來,克勞特利也有心情奉陪她玩笑:“你如果高興,我也可以不把解藥給他們。這樣明天照樣會有尸體躺在東京的土地上。”
稻川秋歪了歪腦袋:“好了醫(yī)生。沒必要說這么多廢話。我已經(jīng)配合你來了這里?!馑幨裁磿r候給我?”
她的眸子像涼颯的秋水,戰(zhàn)國的名刀,形容銳利,使人不敢掠其鋒芒。
克勞特利避開了她的目光,笑吟吟道:“只要你明天之前還沒有離開我的視線,警視廳會收到他們想要的宅急送?!?/p>
“你看上去很想對我動手?當(dāng)然可以,但是如果我死了,那么訂單取消,幾百條人命隨我陪葬,想想真是愜意哪!”
克勞特利早就拜托百事吉建了一個簡單的程序。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密碼,能夠確保塵埃落地、他徹底離開日本這片土地之后再啟動宅急送的派送。
稻川秋可以提前殺掉他,但同時,幾百個警校生也會和他一起下地獄。
克勞特利篤定稻川秋不會讓這樣的場面發(fā)生。他自得地想,女人就是這樣心軟的生物,被拿捏住軟肋之后,就成為了毫無威脅的、被剪掉了指甲的貓。
稻川秋沉吟道:“怎么保證你會遵守承諾?”
克勞特利擺手道:“你只能相信我?!?/p>
“承諾這種東西不堪一擊,相信你是最劣解。”
“但你不信我,還能怎么辦呢?”克勞特利悠哉游哉道,“真不好意思……現(xiàn)在的局面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下呢。公安的‘眼’,你從前想過你有這樣受人掣肘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