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是情報組,也在幾個月的時間里一無所獲。
伏特加匯報道:“那條街的監(jiān)控被全部洗了一遍,當天晚上的視頻被替換成了前一天晚上的。黑入系統(tǒng)的威雀往深層信息追溯,只找到了一串亂碼?!?/p>
“百事吉易容去找了可能目擊現(xiàn)場的路人,但路人記憶模糊,說起當時,幾乎都是一樣的答案,說他們在喝酒。別的就什么都問不出來了。沿街的老板也一樣?!?/p>
琴酒將煙夾在唇間,并不抽。他淡淡抓住了伏特加嘴中的紕漏:“那個酒吧老板呢?”
這指的是當時他們準備殺的那個酒吧老板。
伏特加額頭冒汗:“他第二天就死了。好像是zisha的。”
琴酒不耐煩道:“別跟我說‘好像’。驗尸的人怎么說?”
伏特加說起來,也覺得不可思議:“情報組的人推開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酒吧老板正好吊死在門梁上?!?/p>
“他們懷疑是他殺,但檢查一圈之后,發(fā)現(xiàn)沒有外人痕跡;剛好,房間里有監(jiān)控,他們調(diào)取視頻之后發(fā)現(xiàn)酒吧老板一回來就翻出麻繩,把自己吊了上去?!?/p>
不等琴酒發(fā)問,伏特加就繼續(xù)說了下去:“之所以懷疑是他殺,是因為他的表情很恐懼……很詭異??瓷先ジ静幌袷窍胨赖娜耍曨l里他一點猶豫都沒有?!?/p>
事實上,看過視頻之后,情報組的人都覺得毛骨悚然。因為監(jiān)控正對大門,他們可以看到,酒吧老板面無表情地把自己吊在了門梁上,過了三秒左右——這個時候,一般
吊者已經(jīng)半失去意識——他突然醒過來了似的,露出驚恐的神色掙扎,像一條快死了的魚。
“撲騰撲騰”,魚很快就死得透底,酒吧老板也沒了氣。
到了這里,幾乎所有的路都已經(jīng)被截斷。情報組的人不敢相信他們一無所獲,還冒著風險易容進了當?shù)氐木?,但最后仍然什么都沒得到。所有人三緘其口,好像對那個夜晚失去了記憶。
那天夜晚的路人,如同一個隱匿在霧中的幽靈,操縱著霧外的生靈,在他們茫然前進時,發(fā)出了低低的笑聲。
伏特加和情報組的百事吉交接時,被后者抱怨,“你說的那個人真的存在嗎,還是說你在耍我?什么都沒找到。”
“……”百事吉頓了頓,“如果那個人真的存在,那我懷疑他就是……”
“——公安的‘眼’。”琴酒冷笑著說。
男人唇間的煙在昏暗的房間中一明一滅,像是某種呼吸與心跳。他的目光仿若野獸,在冥冥中窺見了那只被他追逐已久的獵物——或者說對手,于是露出了猙獰的獠牙,等待著撕咬對方的血肉。
“別管克勞特利了。讓情報組繼續(xù)去查‘眼’的信息。如果什么都找不到,我不介意和boss打報告——養(yǎng)著一群廢物有什么用?!?/p>
伏特加答應下來,心里卻不抱希望:自從“眼”橫空出世,三年以來他們得到的情報屈指可數(shù),幾乎沒在對方的身上得到半點便宜。
甚至有一次,大哥離對方最近的一次,還被擺了一道,害得大哥……
伏特加的目光在琴酒的左手背上一掠而過。在男人靠近指關節(jié)、青筋虬結的地方,一道已經(jīng)痊愈、但仍然發(fā)白的舊痕大喇喇地躺在上面,如同囂張的挑釁。
作為左利手,這道傷痕于琴酒而言是奇恥大辱、更是逼近死亡的威脅。那天將琴酒接上車之后,伏特加偷覷著它,在心中揣測琴酒是否已經(jīng)將敵人碎尸萬段。
然而答案是琴酒在對方的攻擊中逃脫,甚至來不及在對方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
那天之后,伏特加明顯感覺到琴酒對“眼”的在意。如果說一開始琴酒對“眼”的關注是10,那么現(xiàn)在就是99——簡直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關于“眼”的追捕也是從那個時候加大了力度,琴酒親自下場,情報組的人全力以赴:即使如此,對方仍然沒有露出半點兒破綻,不愧是霧后的幽靈,不愧是公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