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川秋忽然有些好奇,問:“你有幾個徒弟?”
“只有兩個。怎么,你想拜師?”
“那就算了,”稻川秋道,“拜師的話豈不是還要給人端茶倒水?這種活我恨得很。絕對不干?!?/p>
reborn同她一道曬太陽。他們兩個,橫看豎看是不同世界的人,然而都在同樣的時間里不約而同喜歡上了曬太陽。
西西里擁有每年兩百多天的美好陽光,逢在夏日,雨水不多,天氣和煦,曬太陽是很舒服的。一開始稻川秋自己瞇著眼很高興,后來有天睜開眼,發(fā)現(xiàn)旁邊坐著殺手,他在樹枝上也很悠閑,得空飲咖啡。
“你怎么在這,”她問。
“這里太陽最好,”他答。言外之意是你看上了這個地方,我當然也一樣。
他們沒有多少交情,更多的交際因彭格列而起。稻川秋是個在人際關系上很懶得費腦筋的人,你靠近她,她就逗逗你;你離她遠了,她也懶得去找你。家庭教師忙著點撥弟子,當然找她的時間不多。他們說話的時間就很少。
來到意大利之后見到的次數反而多了很多。大概是默契得能在曬太陽時互不打擾的程度。
稻川秋瞇著眼睛道:“那個是不是你的弟子?”
reborn道:“看上去是的?!?/p>
兩人相顧無言,看著迪諾一瘸一瘸地往樹下走。不久之前,他一頭栽進了花壇邊的排水溝里,好在這時節(jié)溝里沒水,但仍然弄得很狼狽,腦袋上掛了幾片草葉子,走的姿勢很不自然。
稻川秋沉吟道:“你教了他這么多年,他全沒改善過么?”
殺手用一種長太息以掩涕兮的語氣說:“這已經是改善過了。”
沒有帶著下屬,外頭傳得威名赫赫的跳馬迪諾就是紙老虎。學生們都跑去大講堂占位置,主角可憐兮兮找不到人幫自己一把——也怪他看上去太磕磣,誰啊那么傻,臉上沾著土,他剛才平地摔了么?——只能找棵樹靠著想休息一會。
誰知道才靠近,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reborn??!魔鬼?。。?!——迪諾汗毛直豎,就想假裝沒聽見走掉,果不其然被叫住了:“你是沒有看見我呢,還是想直接跑了?”
兩個答案,哪一個都是找死。如果說“我沒看見”,那大魔王一定會說他功夫學得不夠家、該回爐重造;如果說想直接跑了,老師就會幽幽地說我不記得自己教出了這樣沒禮貌的弟子啊。
迪諾哭喪著臉,抬起頭:“reborn……嗯?”
殺手不是很高興地看到蠢弟子的臉一下子放起了光彩,眼睛也不沮喪了,倒是亮晶晶地,喊,“小秋!”
自從上次犯了蠢,迪諾就被殺手指使這個、指使那個,很久沒有見到自己一見鐘情的人。
意大利人嘴巴又甜,腦細胞又更新?lián)Q代得快。reborn原本以為用不了幾天,迪諾就會忘了自己說過的一見鐘情,老老實實地重回正軌。
結果他好像是認真的。也是難為他居然在老師的重重壓榨下還能抽出時間來問稻川秋的信息。夏馬爾都被問煩了,看到他的臉就翻白眼:“哪來的癡情種子,看到了惡心!”
迪諾振振有詞:“前輩你到處搭訕女生不知檢點當然不懂了。一見鐘情的意思就是,看到小秋的一瞬間,我就已經把自己的心落到了她身上,再也拿不回來了!”
夏馬爾聽到他喊“小秋”就頭疼,又想起另外幾個這么喊的少年。這是怎么回事?這群人亂得很、哪像他自己,說搭訕就搭訕,說跑路就跑路,對待感情灑脫才是正常嘛!
迪諾聽完他的理論,嚴肅道:“這一點都不正常。而且,前輩,你那個也不是喜歡,可我對小秋的是。”
夏馬爾沒好氣地罵:“滾!”
迪諾沒滾,確認了校醫(yī)室沒人之后才走,后來又跑過來很多次,把夏馬爾煩得不勝其擾,找reborn抱怨:“能不能管管你的弟子!”
殺手無辜道:“其他方面還能管。感情這種東西,管不了?!?/p>
夏馬爾:“你把他扔到非洲去一段時間,這還管不了?”
殺手似笑非笑道:“他會從非洲爬回來把給我出這個餿主意的你扔到南極洲挖石油。”
夏馬爾嘖道:“陷入愛河的毛頭小子忒麻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