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親眼看著對方乘坐的摩天輪baozha、最后現場找不到完整的尸體。他消沉了半個多月,回到崗位上時仿佛一切如常,但熟悉他的人會發(fā)現他左手尾指上多了一枚素戒。
這是宣示自己從此不婚的意思。
沒人敢問這枚戒指的詳細,只私底下有人揣測它多久會被摘下。有人說半年,有人說一年,有人說三年,反正沒有人猜測永遠——
永遠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命題,就像人們總是不相信有人長情一輩子。
但過了四年,這枚戒指還戴在萩原研二手上。
他生活中不常提到她。別人自然也不會不識趣地說起?!暗敬ㄇ铩边@個名字在萩原研二的生活中淡化,仿佛一次呼吸的更迭,很快就會消散在空氣中。
但或許還會有下一個四年。四年又四年。
萩原研二看著緊張的隊員們,并沒有生氣,反而彎了彎眼睛。
“嗯,你說得對,”他說,“哪里是那么輕松的事……對一個人說喜歡什么的?!?/p>
他的聲音很輕:“我只是有點后悔,那時候不該撒謊的。”
如果能夠早一點,早一點地說出自己的心意,是不是會不那么遺憾呢?
是不是就能忘記她,就能把自己的生活推到新的軌道上呢?
萩原研二在四年的時間里明悟了,稻川秋說的是真的。愛很可怕啊。愛真是一種詛咒——
心甘情愿被詛咒的人到底是傻瓜還是天才?
他緩和了語氣:“抱歉,無論怎么說,今晚的聯誼我都只能缺席了。大家玩得開心?!?/p>
大家不好再勸,看著他推開門離開,青年插著兜,半長的頭發(fā)被風拂起,背影頎長,說不出的風流韻味,這幾年明里暗里有許多人跟他說過喜歡,只不過都被回絕。
被按到后面的新人。終于回過味兒來,喃喃道,不知是什么樣的人才會被隊長喜歡?那個人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吧?好幸運。
早就入部、認得稻川秋的人卻神情復雜道,但對于喜歡她的人,卻不知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運。
當初處理班里的人也有對稻川秋起過心思,幻想過力壓萩原研二與松田陣平、最終抱得美人歸。但隨著她的死亡,當年的人有的離開,有的轉職,有的留下,再提起她時,仿佛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個很任性的人呢……哈哈,當時我還想過追求她來著?!?/p>
“那前輩有沒有那位的照片呢?真想看看她的樣子啊?!毙氯苏f。
“我沒有……那時候隊長很兇啊。不過隊長他倒是有,只不過寶貝得很,你大概是沒可能看到了?!?/p>
“怎么這樣……”新人惋惜道。
“說起來,我才想起來這時間……怪不得隊長不去聯誼。”
“這時間有什么問題嗎?”
“明天……是稻川的忌日啊?!苯獯鹦氯艘苫蟮那拜呎f,“原來已經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