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otto猜想面前的小姑娘就是出逃的奴隸之一。
他委婉地問:“你是一覺醒來,就從日本到了這里嗎?”
稻川秋聽懂了,說yes。
giotto又問:“你不是自愿過來的?”
稻川秋心想莫名其妙,誰會自愿瞬移到另一個國家。
她又點了頭。
giotto心里有數(shù)了。
如果沒有遇見,那問題自然也就放任流之。奴隸問題、zousi問題……諸如此類的毒瘤都要在穩(wěn)定之后才會考慮解決,彭格列雖然有整頓意大利的決心,目前卻還僅是初始階段,自身難保。
giotto有想過讓意大利變得更好,那就必須解決這些根植在人民生活中的不良細胞體??涩F(xiàn)在,實在是有心無力。
不過,這些都是沒有遇見的前提。
——見到苦難之后無動于衷,和對著弱者的shenyin一笑而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
既然面前的女生是意大利毒瘤的受害者,giotto又遇見了她,那他就不可能置之不理了。
哪怕將她帶回彭格列的地盤、給她一份工作、讓她有機會賺取足夠溫飽的金錢,都好過放她在這街道上孤零零地流浪。
giotto微笑道:“入夜之后街道會很危險……你愿意跟我走嗎?我想,你需要和同伴進行交流?”
他說的同伴自然是朝利雨月。同樣來自日本,他們應(yīng)該有共同話題。
他不知道,兩個人正在雞同鴨講。
他覺得自己搞清楚了狀況,正在伸出援手。
而稻川秋眼里:用似是而非的問題告訴她她出現(xiàn)在這里和他有關(guān)。用威脅的話語迫使她跟著他走。
青年臉上溫潤的笑容居然如此艱險。
她握緊了拳頭,無視了從他身上漫出的金色的光點——反正那肯定是他裝神弄鬼的把戲——慢慢地,咬牙切齒地說,好啊。我跟你走。
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然后找個機會反制他。
giotto便一路上領(lǐng)著小姑娘回家。她看上去才十三四歲模樣,好矮,繃著一張臉的時候臉頰鼓鼓的很可愛,手里攥緊了石頭的時候氣勢洶洶,他瞥了一眼,總覺得脖頸發(fā)涼,反應(yīng)過來后又失笑。
他嘗試用英語和她搭話:“你昨天一個人從船上下來,有遇到了什么人嗎?怎么一個人走到了這里來?是不是迷路了?”
他們遇見的街道離碼頭和貧民窟都很遠,他不知道她是如何走到這里來的。
稻川秋沒聽懂。
她沒有條件去學(xué),僅有的幾句英語已經(jīng)耗光了她的全部詞匯庫。giotto這幾個問題里她聽不懂的詞很多,又不想露怯,便點頭、點頭、點頭。他說什么她都點頭。
giotto很細心地發(fā)現(xiàn)了她聽不懂的事實,不再說話,走到了她的另一邊,借著高大的身型幫她擋了擋吹得越發(fā)不平的夜風(fēng)。
他身上的斗篷倒是可以給她。只是他想她一定不會接受。既然如此,不如走在她身邊,為她擋一路的風(fēng),也算另一種關(guān)懷。
她發(fā)現(xiàn)這一點后,緊繃的臉?biāo)坪醺泳o繃了。
giotto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忍不住輕輕地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