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人要自洽。自洽之后,問題迎刃而解,再沒有什么需要擔心的了!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要合作的話之后再說吧,綾子奶奶快要喊我回去吃飯了,所以我們先交換個聯(lián)系方式吧?!?/p>
于是,在兩方還在你來我往笑里藏刀地交鋒時,被爭搶的中心忽然舉手,掏出了手機:“突然想起來我還沒有你們的號碼……誰先來?”
giotto:“……”
中原中也:“……”
是不是哪里不對?
劍拔弩張的氣氛被一下子凍住,然而想要生氣,似乎也生不起來。中原中也瞪著她,這人絕對是故意的,可是雙手合十露出誠懇無辜的神情,叫人看到她眼睛的時候,再大的火氣也都散得一干二凈了。
她有著寡淡的不出彩的五官,偏偏一雙眼睛會說話,仿佛美杜莎的眼——區(qū)別是前者變成石像,后者變成她的奴隸。
中原中也緩緩?fù)铝丝跉猓骸澳恪?/p>
話音還未落,一只手早有準備地伸過來:“這是我的le,這是我的號碼,這是我的……”
……太宰治!
中原中也熊熊的目光轉(zhuǎn)過去,穿著沙色風衣的青年不慌不忙地道:“能不能在我名字之前加個a?”
“不,還是加aaa吧,把他們都踩下去,”他賣力地慫恿,稻川秋在這期間飛快把通訊錄里的“aaa五條悟”和“aaa夏油杰”移到分組里,同時開了個新的分組,把“aaa太宰治”加進去。
中原中也還想把不請自來的彭格列給清走,見到太宰治的動作黑了臉,到底忍不住,他湊過去:“我的號碼……”
古董老人giotto對新時代的科技頗有興趣,因此也有了手機,和稻川秋交換號碼之后,他看著屏幕上的備注出神,忽然笑道:“所以,只要一串數(shù)字,就能和小秋通話了啊?!?/p>
稻川秋正在輸入藍寶的號碼,應(yīng)付著后者的撒嬌,聞言抬頭道:“其實想要的話還可以打視頻。giotto,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兩百年前了呢?!?/p>
科技已經(jīng)很發(fā)達了。
已經(jīng)不是兩百年前,只能通過信件來傳送信息、要等上很多時間才能換來對方只言片語的時代了。
……也已經(jīng)不是信寫得再多、也不會被打開的從前了。
金發(fā)青年笑道:“原來都已經(jīng)兩百年了。重新活過來之后,我總覺得這個時代很不真實,只好試著找你曾經(jīng)描述過的地方……”
稻川秋和他說過東京塔、富士山、京都府,這些景點,其實她本人也沒有去過,但在報紙上見過它們的照片。她用這樣狹隘的理解對他們描述她的時代,后來giotto一個人去了富士山下,櫻花時節(jié),他為她寫下信,卻總覺得不真實。
哪怕他來到了她的時代、她的國家,他也還是覺得不真實。
直到收到了訊息、趕來了日本、在一片風暴之中看到了她的影子,金發(fā)青年才有了,“原來我真的來到了兩百年后”的實感。
giotto道:“我可以常給你寫信嗎?”
她有些詫異地說:“當然可以,可是為什么?”
如果他想,他們本可以每天都見面。
giotto溫和地說:“因為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xí)慣?!?/p>
其實他們都養(yǎng)成了習(xí)慣。語言是多么偉大的造物啊,它給情緒帶來了出口,使情感有了實體,使生命被另一個生命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