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最絕望的事不是自己將一切搞砸,而是自己守口如瓶、卻眼睜睜看著對方從自己身上挖走了重要的秘密。
柿本千種覺得眼前的女人簡直是讀心的魔鬼,魔鬼張牙舞爪地大笑,他卻無可奈何,氣急了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喂喂,這就暈過去了?”
稻川秋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少年奄奄一息血流如注眼看著就要魂歸西天極樂成佛。
她郁悶地撇嘴:“在這種地方處理尸體很麻煩的好嗎……我的地毯。嘖。”
她把人放倒在地,敷衍地取出子彈、簡單包扎。至于別的…別的什么都沒有,她是校醫(yī)沒錯,可公寓里的醫(yī)藥箱空蕩蕩,卻是嶄新得不得了。
然后開始慢悠悠地尋找戰(zhàn)利品。從對方的口袋里翻出悠悠球、毒針、棉簽、紗布若干,沒有手機。
沒有手機就代表著無法聯(lián)系背后主使。
“雖然我很想救你一命,”她無辜地蹲在柿本千種身旁,敲木魚一樣敲了敲他的額頭,“但如果你的老大不來……我可沒辦法保證你不會血流而盡死亡?!?/p>
“那么,祝你好運嘍。悠悠球?!?/p>
她雙手合十,假裝虔誠地為他祈禱。
“不然我的地毯錢該由誰來賠給我呢。你說是吧。”
稻川秋想過對方會在自己上下班路上埋伏二人在城市道路上你追我趕你死我活,或者她回家的時候打開門發(fā)現(xiàn)對方設(shè)下的陰險殺招撲面而來,本人輕松躲避大笑了之,她甚至想過對方開著高達(dá)來把并盛中轟了順便把她一起葬掉結(jié)果抬頭發(fā)現(xiàn)她已安然脫身得意一笑。
但她沒想過對方會入侵自己的夢。
夢是很私人的東西,有時候私人過了頭,潛意識里的場景甚至?xí)霰救说恼J(rèn)知。就比如說此時此刻。
她在一片茫茫大海上漂游,遠(yuǎn)處看不見島嶼和陸地,低頭時波浪翻涌著,讓人頭暈?zāi)垦!K⒅K粫?,忽然潛意識里想到,海水是很危險的。
掉到海水里可能會死。
但腦海中又隱隱響起了一個人的大笑聲:“他們都那么說。不過,要我說,海水就是幸運的代名詞啊!”
另一個人冷不丁地嘲笑他:“你什么時候還知道‘代名詞’了。”
好像他很沒文化似的。
他并不以為杵,仍然大笑著,笑聲將海水都蕩起了波紋,浮動著地傳到很遠(yuǎn)的地方,傳到她的耳朵里。
船上空無一人,稻川秋試著轉(zhuǎn)動船舵,改變了船移動的方向,順著風(fēng)向而行。如此船速變快,在海上疾行一段路,這期間她就在發(fā)呆,冥思苦想自己在干什么。
搞什么。她怎么在船上呢?這是哪里的海?為什么這里空無一人呢?
她又穿越了么?
海風(fēng)把她的額發(fā)吹得掀起,一只海鳥向她的方向飛過來,好像迫不及待要撲到她的懷里。動物都很喜歡她、親近她亦是常態(tài),她漫不經(jīng)心地伸出手去接它——
一份報紙掉到了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