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川秋干脆支著下巴,看他能夠混亂到什么時候。
終于,他回過了神,從地上爬了起來。稻川秋總算能問他了:“所以,你是又被誰圍在小巷子里欺負(fù)了嗎?”
“……所以,不是被欺負(fù)了,而是平地摔?”
稻川秋臉上露出了無法理解的表情。某種意義上,讓她露出這幅表情的沢田綱吉真是太了不起了。但后者此時毫無自豪的感覺,他把腦袋往下壓,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對,對不起?!?/p>
“你在和誰說對不起?”
“對……你?”
“平地摔摔的是你自己吧。要說對不起也應(yīng)該對你自己這么說。”
“噢噢。對不起……我自己。”
稻川秋從醫(yī)藥柜里翻出了藥水。托上個世界的克勞特利的福,她居然能認(rèn)得清各種藥品,把它們擺在少年面前,她說:“仁至義盡?!?/p>
沢田綱吉迷惘地看著眼前的瓶瓶罐罐,又抬頭看了看稻川秋。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腦子才重啟了:“你!你是校醫(yī)!”
“不然呢,難道我是趁著午休爬進來睡覺的學(xué)生嗎,”稻川秋說。
趁著午休爬進來睡覺的山本武摸了摸鼻子,笑道:“沢田君?你和小秋以前認(rèn)識嗎?”
沢田
綱吉不好意思地說:“是我……沒想到山本同學(xué)你也在這里。而且,你居然記得我嗎?”
他看上去有些驚訝。山本武大笑:“怎么會不記得你??!我們不是同班同學(xué)嗎?沢田你還蠻幽默的嘛!”
感情他倆還是同學(xué)。
看得出來,雖然是同學(xué),但兩個人并沒有什么交集。只看稱呼就能發(fā)現(xiàn),山本武在班級中的地位明顯高于沢田綱吉……舉個例子,情人節(jié)的時候,山本武拉開鞋柜,必定有翻倒而出的巧克力饋贈,而沢田綱吉只可能看到被人惡意扔進去的廢紙垃圾。
交際能力也很明顯分出高下。明明是很生疏的關(guān)系,山本武卻只用了一會兒,就和沢田綱吉混成了勾肩搭背的“好友”,后者有些受寵若驚,不過,出乎意料,在面對山本武關(guān)于稻川秋的詢問時,他遲疑了一下。
這遲疑僅僅持續(xù)了很短的時間,接著便一錘定音。
棕發(fā)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不過我想這些事,稻川……秋……秋小姐也許不一定希望我說出去?!?/p>
說到稻川秋的名字時,他舌頭打結(jié),好一會兒才挑出一個勉強合適的稱呼。這小波折讓他有點兒窘迫,臉皮發(fā)紅,可倒也沒有退縮的意思,語氣柔和又不失堅定,像非牛頓液體,一旦被強硬對待,便什么也得不到。
“原來是……這樣嗎。”
山本武睜大了眼睛,在沢田綱吉忐忑不安、以為他會生氣的時候,少年發(fā)出了高興的大笑,攬住他肩膀的手臂收緊:“哇!這下我是真的欣賞你了哇,阿綱!”
“啊啊啊疼疼疼——”
沢田綱吉發(fā)出了痛呼,山本武不好意思地放下按住了他傷口的手,連連道歉,接著興致勃勃地提議:“讓我來幫你涂藥吧?”
太好了,這個我同意。
稻川秋馬上把桌上的瓶瓶罐罐并著校醫(yī)的職責(zé)推了過去,一本正經(jīng):“同學(xué)之間相親相愛,我看好你們。這個是外涂的藥,這個是喝下去的,這個是……”
山本武按照她的指示,幫沢田綱吉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