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徒勞地翻開身上的口袋,如他所言,他身上已經(jīng)沒有——也不對,在他一陣努力的翻找中,一枚面值一百的硬幣掉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幾圈,“叮當當”地倒下,振起一小點兒塵埃。
幾個混混不善道:“你在耍我們?”
“不是的……唔!”
拳頭落到臉上的時候,沢田綱吉吃痛地咬緊牙齒,下意識抱住了頭,將自己熟練地蜷成一個球,縮進角落里。
拳頭和踢踹如同雨點一般落下,疼痛從身體表面向內(nèi)傳遞,仿佛沒有盡頭。沢田綱吉顧不上難過、惱怒、畏懼,事實上他幾乎什么也沒有感受到,僅僅是茫然放空地承受著同齡人的惡意。
沒有意外的話,大概打上五分鐘左右,他們就會感到無聊并且離開,自己護住了頭和臉,媽媽很粗心所以小心一點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回去之后,上次的跌打藥還剩了一點兒……
沢田綱吉渾渾噩噩地想到了接下來可能出現(xiàn)的未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意外發(fā)生了。
簡直像是粗制濫造的魔幻劇,但空中真的破開了一個洞。這個洞出現(xiàn)在昏暗的小巷中,一開始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它也沒有大張旗鼓的意思,僅僅是盡職盡責(zé)地吐出了什么,接著瞬間消失了。
而它吐出的“東西”則在空中做起了自由落體運動。
小巷中的幾個混混剛剛在反復(fù)的揮拳工作中感受到無聊,準備撤退,就聽到了一陣令人膽寒的動靜。
“喂……什么東西?”
“是個……人?”
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驚慌失措地想要散開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哪怕再輕的羽毛,在重力運用下經(jīng)歷加速度之后,也變得沉重?zé)o比。幾個小混混眼前一黑,“砰咚!”一聲,兩個當場仰倒,其他人也被波及,一時之間小巷內(nèi)人仰馬翻,牛嘶狗叫。
沢田綱吉蹲在墻角,幸運地躲過了這場災(zāi)難,聽到動靜,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吃了一驚。
只見剛才還在圍毆他的混混們現(xiàn)在有的倒在地上,有的正在攙扶
同伴,嘴里罵罵咧咧,亂成一團。
而從混混中間爬起來、這場混亂的罪魁禍首慢慢抬起了頭。
沢田綱吉看到她鉛灰色的眸子,凌亂的頭發(fā),耳邊的符文耳飾上仿佛有金色一閃而過,形成的光斑在她臉上閃爍須臾,消失無蹤。
“你……”
他囁嚅著嘴唇,不知應(yīng)該說些什么。面前的場景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所有想象,他仿佛一臺宕機的電腦,卡殼地看著女生爬了起來。
“什么地方,”她說,“我甚至還沒來得及睡覺?!?/p>
她在說什么?沢田綱吉一頭霧水。
不用他出聲,混混們大怒道:“哪里來的臭女人!你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