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兩只手相觸,剎那迸發(fā)的光和熱,能夠將她整個人都…
意識到這一點,松田陣平整個人好像被雪水打了滿頭滿臉,瞬間清醒過來。
他的后背滲出了冷汗:“喂,你……”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么嗎?”
稻川秋神情倒是很淡定。
明明炸藥真的被點燃的話,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躲開,這人卻沒有半點慌張的意思。不如說她那雙淡得像冬雪的眼睛里,從來就沒有過恐慌的情緒。
她甚至還有閑心扯了扯嘴角,對著松田陣平笑。
松田陣平于是切切實實地想起來,稻川秋是個瘋子。
在外面槍擊犯作案的時候走出去,面對著槍口不到十米也敢賭萬分之一的概率;左右手一碰就能把自己的性命炸上天,死亡近在咫尺,偏偏卻無所畏懼。
她對死毫無畏懼。
“你真的怕死嗎?”他沒忍住問出這個疑惑。
這個問題,上次諸伏景光問過她。稻川秋的回答是每個生物都畏懼著死亡;然而這次,答案又變了。
“死亡很可怕。但這只是對比普世事物?!?/p>
稻川秋沒有深入解釋這句話,而是直截了當?shù)卣f:“斷交是因為我覺得不能繼續(xù)和你們來往下去。否則很危險?!?/p>
松田陣平一頭霧水:“哈?這算什么理由?你認真的?”
“當然,你也許感受不出來……但我能嗅到?!?/p>
“你是狗鼻子嗎?”
“可以這么說。其實,我的鼻子比狗的還靈,我能嗅到的比它們的多得多了?!?/p>
“……你聽不出來我是在嘲諷你嗎?”
松田陣平被這幾句連貫的插科打諢帶回了熟悉地帶。這種相處方式,在過去通常出現(xiàn)在他和稻川秋之間,這讓他放松了一點兒:“就算這樣說,這理由也不正式吧……拜托,你編理由都不能編一個正經(jīng)的嗎?”
“你想要多正經(jīng)的?”
“至少要手寫一萬字申請斷交書吧?”
“太麻煩了,不要,”稻川秋一口回絕。
大概因為此刻兩人的相處方式實在太熟悉……松田陣平一下子沒了這幾天他們的距離和疏離感。他抬腿過去,想給這家伙一點兒教訓:“你……”
稻川秋在他靠近兩步的時候伸出了手,手心的炸藥被包裹在紙里并不牢固。
松田陣平還沒明白她的意思,就見到這人一臉平靜,“咔嗒”點著了打火機,接著逐步靠近炸藥。
“……你不至于吧!不交朋友就算了,還非得把對方炸死?!”這也太地獄了吧?。?!
松田陣平停住了腳步,以為她在開玩笑,但玩笑有時候也會要命,“我不過去行了吧,就站這里說……你先停下!”
出乎意料的是,這簡直不像是個笑話。稻川秋的動作并沒有停止,火舌晃動著,在空氣中扭曲出波紋,這波紋不斷向包裹著炸藥的紙巾靠近,幾乎馬上就要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