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閉緊了嘴,不再問了,只要沒有新的答案產(chǎn)生、那么舊的答案就可以被奉為圭臬:幽靈確實存在,她是如同幽靈一樣的人。
這樣僵持了一會兒,他同手同腳地把自己塞進更角落的地方,才想起來好像該給一個回應。于是干巴巴地說,哦。
她沒回應他,她的注意力似乎無法長久地集中,像在好多朵花中徘徊猶豫的蝴蝶。最糟糕的是,好多花都愿意等待她、歡迎她。她現(xiàn)在在看迪諾的演講。
獄寺隼人的手心出汗,在牛仔褲上抹了抹,溫熱的粗糙的感覺,抹干凈之后,他好像又變成了平常的樣子,不屑地看了一眼演講臺上的迪諾,更加不屑地冷哼,心想,這金毛混蛋有什么好看的。
在別人眼中體面的跳馬迪諾,輕而易舉就被相熟的親友們發(fā)現(xiàn)他的心不在焉。
這并不奇怪。
這場演講,本來就只是一個幌子。一個讓他光明正大跑來黑手黨的幌子。
對這場位于黑手黨學院中
的演講,迪諾花費的精力從頭到尾都不多。他只是確定了自己要出席、然后可憐兮兮地拜托羅馬尼奧為自己寫演講稿,最后,他站到演講臺上清清嗓子,臺下的腦袋們擁成一顆又一顆的草粒,和過去見到的沒有什么兩樣。
迪諾已經(jīng)不是為了將來要繼承家族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逃避、上不得臺面的小孩兒了。他用了一些時間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尚算合格的成年人,如此,演講對他來說也很輕松。瞟一眼演講稿,接著輕松自如地講出一堆自己認可或者不認可的大道理……大概是這樣。以前他是坐在演講臺下吐槽的那個,現(xiàn)在他是被吐槽的那個。
但這些都沒什么必要去關注。迪諾來這里只是為了一個人。當然了,他的師弟也是一個不小的因素——不過,最終還是為了稻川秋。
他的嘴巴還在吐出一串一串激情澎湃的宣言,目光和心神卻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漂移了。他看到在角落里、那個幾乎不被所有人注意的地方,少年們擠成一團,又在他們的中央,有一雙很平靜的眼睛正在看著他。
她來看我的演講喔!她來看我的演講!
一想到這個事實迪諾就恨不得馬上蹦到臺下去把人抱住再蹦幾下——被羅馬尼奧拉走的時候他還沒來得及和她說幾句話呢——但又很清楚,他干得出這種丟臉的事,reborn就也干得出清理門戶的事,于是只好悻悻然算了。
饒是如此,他的目光也停留得太久了。山本武摸了摸鼻子,說這里好擠好悶啊,走出兩步,擋住了演講人的視線,然后對他露出一個笑。
迪諾:“……”一不小心念錯了個音。
但眼角余光瞥到了reborn的影子,要忍。他趕緊又調(diào)整回狀態(tài),至少演講結束之前他不能出岔子。
山本武毫無壞人好事的錯覺,不知道是不是神經(jīng)大條,“你也擋住我了,”稻川秋提醒他,他問明天她要不要去看他們比賽。
“什么比賽?”她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也可能是她本來就沒打算追究。
“嗯……就是打架之類的吧。不過只能單挑,不能群毆。在臺上站得最久的人可以獲得很豐厚的獎品。”
“什么獎品?”
“不清楚。不過往屆的話,應該是獎金之類的。”
她興致缺缺:“感覺沒什么意思。”
“但是小秋不來看我的棒球比賽。拜托,這個比賽也不來嗎?我的動力會大大降低的?!?/p>
他雙手合十,露出了一個你不來我絕對會傷心失望死的嘴角下撇的表情。
“……再說吧,”她還是沒有答應,從他的身影里探出頭去看迪諾。
這時候,加百羅涅的演講已經(jīng)到了尾聲。他得體地講了一些光鮮的套話,接著給大家扔了一枚深水炸彈:“另外,這個暑假,我會暫時擔任大家的體術老師?!?/p>
他彬彬有禮地用日本人特有的方式,同大家說:“請多指教?!?/p>
“誒?!真的假的!”學生們登時驚呼起來。
“假的吧!明明是加百羅涅的首領不是嗎、校長發(fā)達了嗎,怎么能把他都請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