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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書小說>他們別想阻止我 > 第116章(第1頁)

第116章(第1頁)

獄寺隼人問她:“你抽煙么?”

“不抽,”她說,“為什么問這個問題?”

獄寺隼人好似只是隨口一問,但說出來的答案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他說:“你的手勢?!?/p>

她恍然大悟說:“你的情報學入門了?!?/p>

她拿著磨牙棒的姿勢,和平常人的確實不同。這是一個很熟練的、夾著煙的姿勢,恰好她青睞的磨牙棒又都是細長的牌子,所以偶爾,別人會以為她在抽煙。

“這是跟別人學的。他跟我說如果不高興的話就抽煙;后來可能良心發(fā)現(xiàn),同我說別抽了,但那時候我已經(jīng)學了一點兒手法,只等著?!?/p>

“你說的是哪次?”

“嗯……葡萄味糖果那次?!?/p>

當時是國文課,藤本嗓子受傷,于是發(fā)給他們課外習題自己做。沢田綱吉學習一團糟,對于課外習題上的文章,僅止于能認清字的程度。他看著上面節(jié)選的片段發(fā)呆,怎么也不懂,為什么“若能避開猛烈的狂喜,自然不會有悲痛來襲”*。他對于文字的理解總是很駑鈍,看了一會兒之后就昏昏欲睡。

然后腦袋突然被打了一下。他驚慌失措地抬起頭,沒有看到預想之中的藤本的臉——他還在講臺上坐著呢——倒是窗外好像有人站著。

窗邊的同學瞪了沢田綱吉一眼,沒有聲張,伏案做題去了;少年也自動略過了他人生中的背景板,看向窗外,那個主角一般的人物。

稻川秋站在窗外,對他笑了一下,做了一個剝開糖果的姿勢。沢田綱吉把糖果拆開的時候,糖紙內(nèi)部輻射一樣的彩色光暈之下,銀色光面倒映出他傻笑的臉。他把糖果扔進嘴里,感到一種明亮的欣喜,但這種欣喜很快消散了。

因為送來糖果的人顯然只是路過,見他把糖果

含在嘴里,點一點頭便打算走。她走過這個窗子、短暫被窗子之間的立墻遮住,接著又出現(xiàn)在另一個窗子中,最后,她徹底消失在了走廊里。

沢田綱吉追著她的影子走了一段,猛然生出巨大的不舍。這不舍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隨著她來的次數(shù)增多而增多。她停留的時間總是一樣長,可是少年不舍的時間卻增多。

沢田綱吉呆呆地低下頭,看到段落上的,“若能避開猛烈的狂喜,自然不會有悲痛來襲”。他大概就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啊呀。如果沒有遇見、那又怎么會有離別,怎么會有不舍?沢田綱吉懵懵懂懂明白這些道理,又或者沒有明白,憑著直覺做出對的選擇。他很佩服能寫出這樣一針見血的文字的人,翻到上一頁去看作者,“太宰治”。

記憶總是以氣味、聲音、畫像出現(xiàn)。不同的名詞也能串聯(lián)起來一個單獨的場景。下午、陰雨天、葡萄味的糖果、稻川秋、大作家寫的句子,沢田綱吉只需要提起某一項,就能回想起來從前。

稻川秋遲鈍一點,但被提醒了就想起來。不過,這個跟她想要抖機靈耍的笑話全然不搭邊嘛。好吧,她說:“那就是森林太郎教的了?!?/p>

沢田綱吉不認識這人,但覺得哪里不對,呆呆地道:“森林太郎?”

“森鷗外,是名大作家呢,”山本武出聲道,“小秋還不如說那個是織田作之助?!?/p>

“這個好說,”稻川秋淡定道,“其實也可以是坂口安吾?!彪m然坂口安吾應該是在旁邊吐槽那個就是了??椞镒髦敹鄷f抽煙教壞小孩子,但不會過多置喙。拜托,太宰治也沒成年好嗎。

一想起當初四個人里有兩個未成年,卻在酒吧里堂而皇之地喝酒,稻川秋就彎起了眼睛。哪里像現(xiàn)在,她穿得不大人一點、買酒的時候就要被問駕照,嘖。

她一通胡咧咧,明眼人就知道她是不想回答了。但她的表情又很誠懇、全然沒有自己在說謊的心虛。雖然她說謊話一直不眨眼、現(xiàn)在也和平時一樣,山本武還是想起了她曾經(jīng)說過的,“十假一真就都是假的”言論。

他沉吟片刻,忽然道:“難道小秋認識和太宰先生同名同姓的人嗎?”

“……”

稻川秋有些驚訝地看向他。

在這片角落里,視野中的一切都黯淡,看不清彼此臉上的表情和細節(jié),更無法通過微表情去推論個人心境。

但少年的眼睛如同夜晚中的北斗星,綴著須微的光亮,直直落在她身上,有種勢在必得的肯定。

“不,”沢田綱吉忽而出聲道,“不是同名同姓,難道異世界的太宰先生也抽煙?”

“你們的情報學已經(jīng)登堂入室了呢,”稻川秋淡定地說,語氣里似乎有幾分贊賞,隱在陰翳中的眸子卻看不清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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